沐清含蜷缩着腿坐在沙发上,侧头呆呆的望着儿时玩闹的花园院落。她已经回忆不起来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光,似乎那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她的记忆里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而令她印象最深陪伴她童年最久的人竟然只有映月
“含含,来,乖乖把药吃了。”映月端着水坐到沐清含的身边,温柔的将药片送到沐清含的嘴边。
沐清含转过头看向映月,慢慢张开嘴听话的将药片含入到口中食了下去。
看着沐清含乖乖吃下药,映月的心终是缓和了一分紧张。“含含,听话我们抓紧决定一下做手术的时间好不好?我陪着你,咱们不怕的好不好?”映月放下水杯,温言软语的哄着沐清含。
“我还有一些事要做完,等我把欠她的事情都做完了,我就去做手术。”沐清含喃喃无力的回道,转过头又望向窗外暴雨过后的明澈晴朗。
“欠她的?究竟是什么事?比你的命还重要?”映月扶住沐清含的肩膀,那种心急如焚的担忧恐惧的心绪困扰着她,只希望这孩子不要再任性的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想给她拍完《红楼梦》,我想要留给她和别人一点念想。映月,其实我好怕等我离开了,她真的会把我遗忘了”沐清含哽咽着低下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的喃喃自语着。
看着如此伤情的沐清含,一时把映月的眼泪又给搅了出来,难受的将沐清含虚弱的身子紧紧的怀抱入怀中,闭上眼泣语道:“傻瓜,命都要没有了,干嘛还要想着她啊?她真的那么重要吗?她这么对你,你难道不恨她吗?”映月真的很恨韩梅,她不明白玉华和沐清含为什么都对这个女人如此的迷恋、如此的神魂颠倒。
“其实我好嫉妒玉华,我恨我自己不是第一个遇到她的人。映月,我有时候竟然也羡慕玉华,她可以得到她的爱,可是她又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她呢?难道她也学会了我父亲的始乱终弃花心多情吗?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玉华她究竟爱谁?我好混乱,她爱的究竟是你还是韩梅?又或是你们两个都爱着?”沐清含回眸无力的望着映月流着眼泪的美眸,她想要知道真相,想了解这迷一样的情爱往事。“月姨,能告诉我你们从前的事吗?我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映月垂目极为痛苦的点了点头,哽咽着为沐清含讲起了她们从前的过往,讲起了她们当年的恩怨情仇
沐清含听着映月讲着玉华和韩梅的相识相恋,听着母亲是因为被韩梅父母、恩师逼迫才不得已选择离开韩梅的,原来她们之间真的有爱,而且母亲对韩梅的爱却不比她对韩梅的浅薄,似乎还有一种舍己为情的魄力,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孽缘
“她、呵,原来她们真是一对相爱的情人,原来母亲的心里也如此的爱着韩梅”沐清含闭上眼咬紧牙关,将头依靠入映月的胸怀中,颤抖着身体,隐忍着泪水无声的哭泣着。
映月抱紧了怀里的沐清含,任由着沐清含贴靠在怀中寻求着安慰,轻轻的拍着隐忍着痛苦的沐清含,手儿抚摸过沐清含的面颊间,似乎回到儿时抱着小小的娃娃喂食时的时光,怜惜柔柔的苦笑道:“是啊,她们至始至终都是相爱的一对人儿,就算有我在陪在玉华的身边,却也入不了她的真心。她求我帮她让韩梅对她死心,让韩梅可以回归到她应有的人生中,忘记她,离开她,甚至恨她,只要她幸福就好,她以为这样做是对韩梅最好的选择。所以我帮她在韩梅的面前演恩爱的激~情戏码,让韩梅以为玉华真的移情别恋了,才逼走了韩梅。可是玉华对我的情呢!其实就像韩梅对你一般的爱,她只不过把我当成了韩梅的影子替身,呵,不同的是,这是我自愿用自己的身体去安慰酒醉的她,我想成为她的女人,想陪伴她后半生,不管她爱不爱我,只要我爱着她就足够了,只要能减轻她的痛苦,让我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映月泣笑着,极为痛苦的摇了摇头。“可是,我终究不是她心里面爱的那个人,她要的也一直不是我,无论我做什么,我都入不了她的心”
“月姨,何苦啊?你什么都知道,何苦要掺合进来?如果、如果我早就知道,我会离她远远的,不要打破她的平静,也不要将自己置于如此不堪的境地。”沐清含皱眉望着映月一双痛苦回忆中的眉眼,不解的问道:“她、她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你们两个人都如此痴迷于她?”
“玉华的魅力不在于皮囊,而在于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样斯文儒雅的一个人,台上台下她的才情潇洒,温柔体贴,叫我们这些围绕在她身边的小师妹痴迷其中无法自拔,没有人不喜欢她,不被她迷倒的。”映月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在头脑里闪过一个人,拳头紧紧的攥起来,硬生生压下那呼之欲出的恨意,那个比韩梅还叫她恨极了的人。
“呵,原来在你们眼里我母亲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沐清含长叹了一声,苦笑着自己还是沾了母亲的光才有得这一件件艳遇孽缘。
映月回过神,怕自己所言伤到沐清含,低下头轻轻的亲吻了一口沐清含的额头,柔语哄色道:“含含,你和她都很优秀,都是才情出众吸引人的那种类型,只不过你与玉华的儒雅沉稳不同,你青春肆意自带着满满的朝气蓬勃的阳光,围绕在你身边关注你的女孩子也有很多啊!只要你想要,你可以选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陪伴在你身边。”
“可我,可我只想要那一个啊”
看着怀中哽咽着受了委屈的人儿,好像正在向大人索要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的沐清含,着实让映月心疼道:“你还要她做什么?玉华被封杀、跳楼轻生,其中都有她的责任,你如今都知道了,就不要再想她了。”
“原来我母亲的死,真的、真的也是因为她”
“有韩梅的份,有她父母的份,也有你父亲的致命一击,还有另一个可恶的女人,是他们联手逼迫得玉华走投无路,是他们给玉华压上了那最后一根稻草,逼得她生无可恋走投无路”映月越说越伤心,闭上眼不想再回忆下去那段痛苦的过去。
夜晚的风凉了,映月关上卧室的窗户,将一杯热牛奶送到沐清含床前。“乖了,起来喝下牛奶再睡。”
“我不想喝了”沐清含懒散的回道,转过身昏昏沉沉的想要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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