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皮腰带终有下家阎师傅风尘仆仆
第十章皮腰带终有下家阎师傅风尘仆仆
和郑峰他们分手之后,李云帆在刘队长的带领下穿过鱼市口,一直向西。 阎师傅的家在马家集的西边,地名叫阎家汀,&ldo;汀&rdo;,顾名思义,是水中陆地的意思,阎家汀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村寨,在阎家汀和马家集之间,也有一座桥。 不过,这座桥和马家桥不一样,这座桥是用青砖砌成的,一共有三个拱,拱不大,只有中间的桥拱大一些,可以走一些小船。桥下正有一条小船由南向北穿过中间那个大拱,桥南边的河岸边拴着十几条船。 三个桥拱只有两个桥拱能发挥作用,西边那个桥拱已经塌陷,桥拱里面和桥拱外面横七竖八地顶着、撑着一些树棍,桥洞里长满了杂草。 这座小桥没有名字。桥的北边是北通天河,南边是李云帆他们第一天在山道上所看到的那个很大的湖。 和李云帆一起执行任务的同志除了刘队长之外,还有卞一鸣和海洋,也是四个人。 &ldo;李队,姓阎的会在家吗?&rdo;卞一鸣道。 &ldo;现在是中午,按理说应该在家。&rdo;刘队长道,&ldo;这个季节,钓鱼摸虾的都该歇着了。&rdo; 李云帆没有说话。 走过一条又窄又长的石板路,刘队长在一个低矮的院门口停了下来:&ldo;李队长,这就是阎师傅的家。&rdo; 同志们很失望,因为,阎家是铁将军把门。 &ldo;怎么办?&rdo;刘队长道。 李云帆踮起脚跟朝院墙里面看。屋檐下挂着好几个小口的鱼篓。墙角上还靠着一把很特别的铁锹,这种铁锹一般人都没有见过,相当于一般铁锹的四分之一,锹身是长方形的,锹头已经磨损成了圆弧形。且锈迹斑斑。 &ldo;刘队长,问一问邻居。&rdo;李云帆道。 刘队长环顾四周,阎家的西面有一户人家,院门关着,阎家的前面右手二、三十米的地方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没有院子,大门虚掩着,墙上面的石灰层已经掉落大半,大概是石头墙倾斜的缘故,屋檐下垂的很厉害。 刘队长走了过去:&ldo;请问有人在家吗?&rdo; 不一会,从低矮的门头下走出了一个老太婆。 &ldo;请问老人家,阎师傅到哪里去了?&rdo; &ldo;怀礼啊!他一大早就出门了。&rdo; &ldo;他到哪里去了?&rdo; &ldo;他能干什么,钓长鱼呗。&rdo; &ldo;这个季节还钓长鱼啊?&rdo; &ldo;什么时候结冰了,他就不钓了。&rdo; &ldo;请问,他一般在什么时候回来?&rdo; &ldo;每天都要到掌灯的时候才能回来。&rdo; &ldo;老人家,谢谢您。&rdo; &ldo;有啥好谢的,你们要不要进屋喝一口水?&rdo; &ldo;不啦!老人家,他如果回来的早,您就跟他讲,请他到派出所去,我们是为那个案子来的。我们晚上再来。&rdo;李云帆担心老人家听不见,把嘴巴凑到老人的耳朵跟前。 &ldo;我晓得了,他一回来我就叫他去。&rdo; &ldo;谢谢您。&rdo; 李云帆决定先回派出所,晚上再来。 十二点钟左右,郑峰一行四人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刘队长他们正在打八十分,李云帆在自己的屋子里面看资料。郑峰走进房间的时候,李云帆都没有感觉到。 &ldo;老李,你们见到阎怀礼了吗?&rdo; &ldo;没有,他出去钓长鱼,天黑才回来,我们晚上再去。郑队,情况怎么样?&rdo; &ldo;普觉寺确实没有僧人失踪的情况。&rdo;郑峰道,&ldo;不过,陈皓发现了一点异常。&rdo; &ldo;什么异常?&rdo; &ldo;你还记得我们昨天下午到普觉寺的时候遇见的两个人吗?&rdo; &ldo;遇到的两个人?&rdo; &ldo;我们上山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你想一想。&rdo; &ldo;你指的是马清斋吗!&rdo; &ldo;对,我们在普觉寺的观音大殿还遇见了一位老太太。&rdo; &ldo;你说的是盛老太太吧!&rdo; &ldo;对。&rdo; &ldo;这两个人和&lso;8。18&rso;凶杀案有关系吗?&rdo; &ldo;那倒不是,你知道他们到普觉寺去干什么吗?&rdo; &ldo;郑队长,你们已经回来了。&rdo;毕老走进房间,打断了郑峰和李云帆的谈话。 &ldo;毕老,怎么样?&rdo; &ldo;现在已经可以初步确定,老滕从水下面捞上来的皮腰带就是受害者的。&rdo; &ldo;你们在受害者的身上发现了什么?&rdo;金所长从门外走了进来,其他人也挤了进来。 &ldo;毕老,您快说。&rdo;史可染道。 &ldo;受害者的臀部上方有一条明显的皮带印,宽度和皮腰带的宽度完全吻合。&rdo; &ldo;毕老,受害者的尸体不是已经高度腐败了吗?&rdo;史可染道。 &ldo;不错,受害者的尸体确实已经高度腐败,不过,后背和臀部的上方只是表皮组织有腐化迹象。&rdo; &ldo;这就对了,当时,受害者的背部一直到臀部以上的下方是一块比较平整的石板。&rdo;刘队长回忆道。 &ldo;太好了!毕老,总算有一点眉目了。&rdo;郑峰显得异常兴奋。 &ldo;郑队长,饭好了。&rdo;金所长道。 &ldo;走,吃饭。&rdo; 在吃饭的过程中,李云帆和郑峰又继续先前的话题,后来,陈皓和毕老也参加了进来。 &ldo;郑队,关于马清斋和盛老太太的话题,你只说了一半,陈皓究竟发现了什么异常,马明斋和盛老太太到普觉寺难道不是去烧香拜佛吗?&rdo; &ldo;拜佛不假,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是去拜人。&rdo; &ldo;拜人?拜谁?&rdo;毕老道。 &ldo;拜智清长老。&rdo;陈皓道。 &ldo;拜智清长老,什么意思?&rdo; &ldo;就是请智清长老为他们指点迷津,帮助他们趋利避凶。&rdo; &ldo;李队长,智清长老不但管着寺庙里面的事情,还兼管寺庙以外的事情。&rdo;陈皓道。 &ldo;陈老师,你的意思是?&rdo;毕老道。 &ldo;这个智清长老,对马家集的事情知道的一定不少,马家集如果是一个深潭的话,那么,他对这潭浑水一定知之甚多。&rdo; &ldo;对!如果&lso;8。18&rso;凶杀案的受害者是本地人的话,那么凶手很可能也是本地人,我们说不定能从智清长老那儿寻觅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rdo; 在吃饭的过程中,郑峰和毕老研究决定:下午,由毕老负责拿着从河水里面打捞上来的皮腰带到群众中间去辨认,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皮腰带,在马家集,有没有人系过这个皮腰带。再由金所长负责,到马家集和马家集周边去调查走访,看看有没有人屁股上面挨过子弹。 郑峰他们刚丢下饭碗,有一个人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进了食堂。 刘队长迎了上去。这个人就是阎师傅:&ldo;阎师傅,您还没有吃饭吧!&rdo; 郑峰和金所长也迎了上去。 李云帆喜出望外。 &ldo;我一到家,门口的柴姑太就跟我讲,叫我赶快到派出所来一趟,这不,我丢下东西就来了。&rdo; &ldo;老严,把饭菜弄过来,兄弟,先吃饭,吃过饭再说。&rdo;金所长朝收拾碗筷的严师傅道。 不一会,严师傅右手端着一碗米饭,左手端着一碗大白菜烧肉,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双筷子:&ldo;大兄弟,趁热吃吧!我再给你弄一碗汤来。&rdo; 阎师傅接过筷子道:&ldo;你们问吧!&rdo; &ldo;不急,阎师傅,您先吃饭,吃过了再说不迟。&rdo;郑峰道。 &ldo;我吃我的,你们问你们的,不碍事的。&rdo; &ldo;郑队长,你就问吧!山里人,一边吃饭,一边唠嗑,是常有的事。&rdo;金所长道。 &ldo;老李,您来问。&rdo; &ldo;阎师傅,您不是要到晚上才回来吗?今天怎么这么早?&rdo; &ldo;天气不对了,一大早出去,跑了半天,没有钓到一条。碰是碰到了一条,可咬了一次钩,就再也不见动静了。&rdo; &ldo;阎师傅,您身上怎么全是泥巴啊!&rdo;卞一鸣道。 &ldo;我钓了几次,它都没有动静,我就用锹挖,出了一身的汗,可还是让它跑掉了。我的裤子全湿了,所以,就回来了。&rdo; &ldo;阎师傅,您钓黄鳝用的是尖钩还是秃钩?&rdo;李云帆道。 &ldo;这位同志也懂这个?&rdo; &ldo;我认识一个钓长鱼的老者,他用的是秃钩。&rdo; &ldo;姓什么?&rdo; &ldo;姓牛,叫牛宝通。&rdo; &ldo;牛宝通是我的师兄,我们十六岁就跟着师傅学钓长鱼,我们用的都是秃钩。&rdo; &ldo;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rdo;刘队长道。 &ldo;有时候,我们还会在钓鱼的路上碰面。&rdo;阎师傅喝了一口汤道。 &ldo;阎师傅,请您回忆一下,除了八月十一号,您在七月份一共到马家桥去了几次?&rdo;李云帆是想确认一下受害者具体的死亡时间。 &ldo;我一般是一个月走两趟,半个月左右一次。&rdo; &ldo;那么,您最后一次去是什么时候?&rdo; &ldo;最后一次大概在七月十八号左右。&rdo; &ldo;您不是半个月左右去一次吗?应该在八月初才对啊!&rdo;史可染道。 &ldo;七月十九号,我在七里湾把脚崴了,在家里躺了十来天。&rdo; &ldo;您七月十八号左右去马家桥的时候,长鱼洞还在原来的地方吗?&rdo; &ldo;在。&rdo; 郑峰明白,李云帆的目的是想进一步确认一下受害者死亡的时间:&ldo;老李,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受害者死亡的时间最多是一个月,根据尸体腐败的程度,受害者死亡的时间应该在二十天左右,从尸体肌肉组织的呈现状态来看,尸体的腐败过程中有非自然的因素,刘队长他们把尸体运回县公安局法医处验尸的时候,竟然还有一条鳗鱼从肚子里面钻出来。 这正是无巧不成书啊!如果不是阎师傅有一个意外的插曲的话,受害者死亡的时间还可以再精确一些。不过,能把受害者死亡时间确定在二十天左右,就已经大喜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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