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飞言的表情比过去还来得漠然,但他一直注视着素飞文的脸,眼里闪过一丝生离死别的哀伤,他冷冷地道:&ldo;不必了,反正见了要死、不见也要死,何必再徒增伤感呢?我只要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他的情人同样爱他就够了。&rdo;
这一生从未见过眼泪的花绝寒,看着素飞文哭得痛不欲生的样子,忍不住问道:&ldo;他为什么哭?&rdo;
&ldo;因为他心里感到悲伤。&rdo;
花绝寒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因为素飞言的眼睛一滴眼泪也没有,&ldo;可是你并没有哭啊,难道你不感到难过或悲伤吗?&rdo;
素飞言淡淡的道:&ldo;最深沉的悲伤是连泪也流不出来的。&rdo;
&ldo;我,听不懂,我在书里没读过这些,在人间也同样没遇过。&rdo;
素飞言看向花绝寒,叹了一口气道:&ldo;那你就更该庆幸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痛苦的感觉。&rdo;
花绝寒真的一点也不懂,他不懂素飞言的话,更不懂素飞言为何会这么说,他只是紧紧的抱住素飞言的腰,无言地给予安慰。
他从素飞言身上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与绝望;虽然素飞文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就是感觉得到。
&ldo;你是为了来看他,所以才把自己献给了我对不对?&rdo;
素飞言没有回答,但答案已昭然若揭。
&ldo;你也是为了他才冒着生命危险,去求盅王教你盅术吗?&rdo;
素飞言依然不发一语。
&ldo;你弟弟知道你为了他身中奇盅,不仅断送了活命的机会,也不可能有命定之人吗?&rdo;
看素飞言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花绝寒的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ldo;你让我好想杀了你弟弟,像他这么愚蠢的人怎么能活在这世上?&rdo;
对于他激烈的反应,素飞言仅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接着才幽幽地道:&ldo;我这一生无怨无悔,没有多少人能像我这样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而我做到了,你说,这世间还有谁比我幸福?&rdo;
花绝寒完全不了解素飞言到底在想什么,他不满地道:&ldo;我并不觉得你这一生过得很幸福,你十岁到十九岁年中,都在被盅王虐待啊,每教你一种盅术,他对你的怨恨就更深一层,他千方百计地要杀你,你身上的盅毒难道不会让你痛不欲生吗?你呕血呕了好几夜都是假的吗?&rdo;
他激动地摇晃着素飞言,&ldo;而十九岁之后,你虽成为苗疆药师,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是你身上的盅毒迫使你不能跟任何人在一起,别说是情人,就连交朋友都几乎不可能,因为任何人只要碰到你身上的血液、汗水,甚至是口沫,都会立刻中毒身亡,这样孤独的人生还能算是幸福吗?&rdo;
素飞言看着花绝寒,他的声音很冷却很平淡,有一种经过大风大浪之后的安详,更有一种将爱恨情仇全都舍弃的淡然。
&ldo;你不懂,花绝寒,如果我该做的事没有做,我这一生都会后悔,我不要我死前还会悔恨万分的想着,如果我当时做了那件事,事情会不会有转机。&rdo;
他顿了id顿,&ldo;但是只要是我想做的事,不论遇到多么可怕的痛苦,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做下去。&rdo;他凄楚一笑,&ldo;痛苦真的很可怕吗?谁敢说他没有痛苦过?你要看这痛苦是否值得啊,你再想想看,我若真能活那么久,你会让我活下去吗?&rdo;
花绝寒怔了一下,如果素飞言身上没有中了这么多的盅跟毒,他会让他活到现在吗?答案是否定的。
&ldo;况且什么是真正的痛苦?那是由个人界定的,别人无权置喙,我这一生从未认为自己痛苦过,所以你也不该认为我痛苦。&rdo;伴随着这段结论的,是素飞言淡漠的表情。
自认比人类聪明万倍的花绝寒摇着头道:&ldo;素飞言,我听不懂,完全都听不懂,也许是因为你的智慧超凡的关系……&rdo;
素飞言打断他的话,&ldo;我并没有智慧超凡,是你没有感情。花绝寒,你这一生最大的优势与缺点,就是你没有感情,所以你感觉不到任何的悲伤和痛苦,当然,你也就感受不到任何甜蜜的滋味。&rdo;
花绝寒皱起眉头。
敢情素飞言是在教训他?他还没低下到被更低贱的人类训话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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