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谁失望?&rdo;窝阔台阴冷地问道。
&ldo;大汗失望,耶律先生也会失望,蒙古百姓更失望。三王爷,你排行第三,为什么大汗把位传给你,是因为王爷才华出众、有帝王的海量和壮大蒙古的能力。这样的君王,怎么能想抢一位臣民的妻子呢?那是市井无赖才会做的事,即使心中有爱也要抑制,选择江山,你就必须选择牺牲个人情感,君王是不能感情用事的,你所有的一切都要以国事为先,凡事哪能两全。现在这个时期,众王子虎视眈眈大汗之位,突然传出三王爷娶了蒙古首富君问天之妻,那不是前功尽弃,毁已一旦吗?王爷们不怕三王爷出事,怕的是三王爷不出事。我家夫君对朝庭贡献也不小,夺妻之恨和杀父之仇一般深重,依我家夫君的性情,是如何也咽不下这个耻辱的,那样势必会闹得满城风雨,王爷还没登基,就让全天下的百姓寒了心,纵使坐上大汗,也不会稳定。王爷,你是想要天下还是想要我?&rdo;她噘起嘴,娇憨地问道。
窝阔台满眼盈满柔情和感动,甚至还有缕缕晶光,&ldo;小丫头,你为什么不装傻呢?皇后之位呀,多少女子为之争斗一生,你就这样拱手相送吗?&rdo;
&ldo;蒙古没有我这个皇后没什么,可是没有三王爷这样的大汗,那将是不可想像的灾难。&rdo;无论什么人,都有一颗虚荣心,她看准了他这一点,&ldo;我不能太自私,我希望王爷青史留名。在碧儿的心中,三王爷是值得敬慕的男子汉。&rdo;
窝阔台这时不是一点感动了,彻底的热泪盈眶,&ldo;以后,我即使登上大汗之位,位于九五之尊,但君问天仍是我最最羡慕的男人,因为他有你。&rdo;
碧儿大眼睛眨了眨,&ldo;三王爷,你知道感情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就是精神上的契合,而不是肉体的占有。两情若是情久时,不在于朝朝与暮暮。懂你所想,知你所思,一个会心的微笑,一个默契的眼神,在你疲累时,轻轻一声问候,就足够。美人终有迟暮时,唯独精神伴侣在你的心中永远不会老,永远不会变。&rdo;
窝阔台哪里听过这种话,位居王子之位,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在他的认知中,女人除了让男人生理发泄,就是生孩子、做做女红,他根本不会把她们当人看,有时遇到某个美人,了不得象宠小动物一样宠宠,也不会多放在心上。今天,他开了眼界,女人可以聪明,可以俏皮,可以左右你的视线和思绪,可以牵址着你的心,不是因为容貌美丽,而是心被狠狠地撞开了一个门,你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只求她永远不要离开你。他真的很想没志气的不折手段强留下她,可是他怕她看轻他,他要做让她爱慕的男人,超过任何男人在她心中的位置。
&ldo;你会这样对我吗?微笑、眼神、问候,在我看不清一切时,给我指点,我不贪心强占你在我身边,可是能经常看到你吗?我会给君问天做不完的生意,赚许多许多银子,但你不能离开大都。&rdo;他真是退而求其次,喜欢上一个人,连君王也变得卑微。
碧儿没想到窝阔台动了真情,一时有些慌乱,她小心地咽了咽口水,谨慎地浅笑,&ldo;王爷,你如果想留住我,就不要特别为夫君做什么,我很尊重他,他有能力创造他的财富,只要机会平等。在我有生之年,我会尽量留在大都。&rdo;明天随韩江流走后,舒碧儿就等于死了,活着的是林妹妹。
&ldo;不准乱说,你一定会活得长久的,比我还长。&rdo;窝阔台低语责备,话语中满含怜惜。有些伤感地抚摸着她不驯的卷发,唉,小丫头就连头发都和人不一样。
&ldo;你是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比你长,成什么了?&rdo;碧儿倾倾嘴角,&ldo;真要成仙了。&rdo;
&ldo;小丫头,不管成什么,比我长就好。你对君问天真好,我会应下你的要求。可是,小丫头,君问天他对你好吗?&rdo;他不无妒忌地问。
碧儿扭头看看窗外,&ldo;王爷,我是个贤惠而又大度的娘子,他当然对我好了。王爷,府中明日准备迎娶二夫人,一团忙乱,我该回去了。&rdo;
&ldo;你能忍受他纳妾?&rdo;窝阔台不舍地抚摸着她的手背,他真的被她迷惑了,
&ldo;不是忍受,是接受。君府那么有钱,多几个人帮着用用,不是坏事。&rdo;
&ldo;你听说过君问天的前夫人吗?&rdo;
&ldo;呵,从前的事我不想知道,他现在是我的夫君就够了。&rdo;
&ldo;小丫头,他……娶到你,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今天我认同你的说法,但是以后,你如果因为别的事来要求于我,我就不会象今天这么好商量的。我是个男人,能和心仪的女子共度朝夕,那是我认为的最高境界。好,我送你出府,日后……&rdo;
碧儿打断了他,&ldo;日后不要再以王妃之名邀我了,这样是对我夫君的不公,我不想他因我而有一点委屈。王爷,请让王妃送我出府,把这个谎圆到底。&rdo;
窝阔台轻声叹息,扶起碧儿,无限留恋的抱了抱,&ldo;真想做个无赖。&rdo;
&ldo;你做不来的。&rdo;碧儿调皮地一吐舌,窝阔台眼神深沉地慢慢松开她,&ldo;来人,唤王妃过来送客。&rdo;
&ldo;多谢王爷。&rdo;碧儿没有施礼,而是伸出手,窝阔台握住,轻轻一吻,无奈地背过身去。&ldo;走吧!&rdo;
三王妃雍容华贵地陪着碧儿走出后园,一路笑谈,只字不提窝阔台,好象碧儿真的是为她而来。王妃也不是谁都能做的,碧儿喃喃自语。
君府的马车已经停在王府门前了,碧儿拜别三王妃,走到马车旁,轿帘自里掀开,君问天一脸森然,把她拉了进来,上上下下打量她。她似乎离开他很久,激动地扑进他的怀中。
&ldo;你还好吗?&rdo;他揽着她,一遍遍抚着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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