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得将军之力,得以攻城为王。&rdo;他的声音开始有些沙哑,&ldo;昔日初雪,将军携酒在刺州相候,却是为何?&rdo;
胡将军愣住了。
&ldo;说。&rdo;
胡将军迟疑片刻,跪在地上朗声说道:&ldo;小将胡川,受先王旨意,保镇国将军进宫为王。&rdo;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哽咽。
他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ldo;却是为何?&rdo;
&ldo;先王圣旨中说,&rdo;胡川缓缓抬起头,满脸泪痕,&ldo;将军弑君,罪不容诛,唯有王宫是将军……安身立命之所。&rdo;
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身子晃了一晃,一口鲜血随即喷将出来。
&ldo;王上!&rdo;落月慌忙上前扶住。
他嘴角淌着血,苦笑道:&ldo;我好像还活在梦里呢。&rdo;手中的玉佩被他的体温变得温暖,他轻轻摩挲着那块摔残了角的玉佩:&ldo;他可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do;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渗了出来。
&ldo;南禾姑娘!&rdo;顾宇走进店铺,兴高采烈地说着。
南禾正在弯腰整理架子上的甜点,看见顾宇轻轻一笑:&ldo;顾先生,上次的五十块豆糕,这么快就吃完了?吃得多了,当心胀肚。&rdo;
顾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ldo;南禾姑娘的手艺太好了,忍不住就都吃完了……&rdo;话音未落,南禾白净的手拈着一块新的点心送到他的嘴边:&ldo;喏,今天刚研究的配方,也不知道好不好吃。顾先生就做我的小白鼠吧。&rdo;
顾宇的脸红到耳根。点心的甜味携带着南禾身上的香味扑面而至,她的手离他的鼻尖很近,甚至隔着空气也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ldo;愣着干什么,张嘴呀。&rdo;南禾笑了,很温柔。
他没办法,小心翼翼地张口,将那块小小的点心咬在嘴里。&ldo;好吃,特别好吃!&rdo;他迫不及待地张嘴赞美,却喷出了好多碎屑。
&ldo;噗,&rdo;南禾被他的样子逗笑了,顺手拿起旁边一个纸袋,&ldo;那么,这袋新做的点心,就当作给小白鼠的酬劳吧。&rdo;
咦?顾宇愣了愣,眨眨眼睛。这袋点心……是提前就装好了的?南禾见他又在发呆,只好笑着把纸袋放在他怀里,然后转身继续整理。
&ldo;啊,那个,&rdo;顾宇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ldo;你……&rdo;南禾直起身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ldo;你想不想去看电影?&rdo;顾宇鼓足了勇气,站起来问道。
&ldo;落月。&rdo;他轻声唤她。
她听闻,连忙丢了手里的针线,跪在他的榻前柔声应道:&ldo;奴婢在呢,王上。&rdo;他渐渐病重,每天睡多醒少,面上苍老的痕迹越来越多,也再没有了昔日神采奕奕的样子。
&ldo;现在是什么时候了?&rdo;
&ldo;已是申时了,王上。&rdo;
他抬起眼,有些贪恋地望着窗外:&ldo;今日的夕阳,真好啊……扶我起来,我想出去看看。&rdo;
她无言,挽住他的手臂,向着门外一步步走去。自那日知道了兑泽的事后,他的身子如瀑布倾泻般与日俱下。转眼又是一年秋天,风有些凉了,他如同树梢的叶子一般在这个季节渐渐枯老。
她在门前为他摆好木椅,铺好绒毯。他缓缓坐下,夕阳如血,为他勾上一条金色的轮廓。
&ldo;真好,真美。&rdo;他轻轻闭上眼睛,有些满意地嘟囔着,仿佛痴人呓语。
许久许久,他没再说话。晚风起了,落月轻轻替他裹好绒毯,却见他的手慢慢抬起,直至将她温润的手轻轻握住。
&ldo;每次看到夕阳,我都会想起两个人。&rdo;他没有张开眼睛,只是摩挲着她的手背说着。
&ldo;是对王上来说很重要的人吧。&rdo;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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