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间能给出的答案,总要漫漫无期的等待。“我们离婚吧。”纪南岑接到苏屿汐的电话,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到了家里。端坐在沙发里的女人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开口即天崩地裂的毁灭。在疾步闯入客厅的那一瞬间,寥寥五个字将本就沉重的氛围,彻底拉进了深渊。纪南岑微涨着唇,喉间压着一句‘为什么’,却迟迟没有发出声,她的哑然来源于不解其意,也来源于质疑自己的幻听。苏屿汐的语调是如此的平静,宛如例行公事般安排着某项工作,不掺杂丝毫情感。“下午就去民政局。”她再次开口,像是被初始化,冷漠的惜字如金的她又回来了。纪南岑艰难的扯起一抹微笑,她知道自己的笑容难看至极,但还是想把饱满的善意送给爱人。梗着喉咙咽下了那句‘为什么’,正如她当初说的那样,这个家她老婆说了算,于是乖巧的点点头,换成了一句轻飘飘的‘嗯’。“不问为什么?”从这一句反问开始,苏屿汐便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她学会了在乎,于是心也跟着变软了。“你一定有苦衷,我相信你是爱我的。”纪南岑的回答充满了希望,如此笃定的坚信着那离婚不是妻子最真实的决定。“不,我只是单方面的宣布,我们荒唐的形婚该结束了。”只可惜,苏屿汐的反驳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甚至把爱到难分难解的关系,归类成了一开始的合作,而这项合作她掌握着所有权,也轻描淡写的在纪南岑的心口插下了一把刀。“一定要这样伤害我么?”纪南岑像个犯错的孩子,她找不到自己错在哪里,所以询问的话语显得格外卑微。“我会把余款付清,你会找到真真正正属于你的归宿,也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苏屿汐不敢深究纪南岑的质问,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动摇自己的决定。于是她避而不谈伤害,甚至努力想把伤害最小化,可惜一开口,字句都是开封的刀刃,刮人心疼。“你知道吗?你带给我最大的改变就是我爱你,从此钱变得不再有意义,我忘了怎么斤斤计较,忘了瓶瓶罐罐的快乐。可是现在你不要我了,却没有把快乐还给我。”纪南岑颤着嗓子,哽咽的哭腔出卖了她的脆弱。苏屿汐吸了吸鼻子,驱散着心头堵塞的难耐,她何尝不是丢了快乐?只是回想起季崇明那句‘低成本的舍弃’,在此时此刻成了最大的讽刺。对呀,低成本的舍弃不就是离婚么?“既然是荒唐的开始,所以我们要学会平平稳稳的结束荒唐,快乐会变成别的样子重新回来,只是不再是我给你的。”星眸黯然,苏屿汐疲惫的闭上眼,呼吸里留存着纪南岑身上干净的味道。这个家在一句句对话里开始分崩离析。“我渴望的家是你给的,现在你说散就散,我致死都不会问你为什么,我会等你主动来告诉我,这样才算公平。”纪南岑的固执里写满了温柔,她甚至不肯撕心裂肺的埋怨,好像突如其来的离婚全都错在自己。“你怪我么?”苏屿汐的反问像极了刨根问底的恶人,非要闯进纪南岑的心扉,看看暗门的内里藏着怎样的舍不得,她却忘了,这是多么伤人的举措。“怪怎么会不怪?说结婚就结婚的人是你,说离婚就离婚的人还是你,我被动得就像一个莫大的笑话,听之任之还非要不问为什么,天底下的傻子我独一份。”纪南岑道出的埋怨软绵绵的,她始终忘了发脾气,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腻歪得难舍难分,怎么分开几个小时,她热爱的家就散了呢?她讨厌这摇摇欲坠又天崩地裂的感觉,她讨厌属于自己为数不多的珍贵,说没就没了。苏屿汐没再搭话,她绝情的样子,彻底击碎了另一个人一往情深的心。纪南岑想过婚后生活千奇百怪的美好,独独没有想过这场维持了大半年的闹剧,是以离婚收场。她单纯的就像不知世事无常的孩子,怀里抱着梦寐以求的硕果,只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梦碎了,她醒了,什么都没了。“好,下午我们就去民政局,我先去收拾行李。”纪南岑在死寂般的沉默之后,还是答应了苏屿汐的要求。只是坐在沙发里的人无动于衷,默认的接受了一切。原来她骨子里的冷漠,从来没有消失过,明明那么努力去拥抱,用尽了所有的温柔,也没能沸腾她的冷血。纪南岑落败的垂头,像是认命的接受自己的失败,她默默的回到客房将门轻轻合上。越是平静的面对,越是让痛苦汹涌不尽,疼痛的感触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她们都在为此黯然失色。当听到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苏屿汐终于绷不住了,挺直的背脊被无形的压迫抽走了最后一丝底气,无力的滑倒在沙发里泣不成声。南岑,你总能好好的保护我,可我却找不到好的办法去保护你。所有的损失都不是我的软肋,但你是。作者有话说:1我回来啦~~~剧情走势是,纪南岑要黑化的,这样才能完美的铲除不止季颜这一个反派的。2预收文《案发现场禁止谈情说爱》求收藏,我预计应该是10月底开文,因为要存稿嘛!领证人间比炼狱可怖,所以幸福难遇,苦难却能接踵而至。短短的一个月,纪南岑失去了她珍贵的所有,视作生命的友情和爱情像一把散沙,风一吹便轻易散到了天边。越是倾注所有,越是像极了笑话。她颓靡的坐在地板上,怀里紧紧抱着那桶迟迟没有送出的小绵羊棉花糖,兴许是舍不得,用力的拥抱挤压得桶身变了形。任由时光流逝,唯独这一份藏匿起来的认真,怎么也送不出去,好似老天爷故意开的玩笑,没到重要关头,便偏偏不能够的让人难耐又无力反抗。也许这一刻,她把不舍分别,通通关进了那一方狭窄的甜蜜里,唯独把苦不堪言留给了自己。原来疼痛到极致的时候,哭泣便显得浅薄又不值一提,所以她的脸上并没有泛滥成灾,任由孤独侵扰着神经,直到麻木不仁。沉闷的吐息间,她能感受到某种怪异的情绪攀上心口,像是密布尖刺的荆棘,狠狠的缠绕勒紧,直到划扯出细密的伤口。口子里缓缓渗出的血珠不会汹涌,却是磨人的潺潺不尽。纪南岑在绝望里,看清始作俑者的嘴脸,她死命的咬着唇角,牙尖深深的嵌进肉里,直到鲜血顺着锐气的下颌滴到了地上。“季颜季颜”皮肉带来的疼区别于精神的麻木,它被赋予了满腔的仇恨和冷静,一遍遍的诉说着,季颜不除,谁都不会安生。当一次次的失去变得不再新鲜,当弥足珍贵的幸福消失时,留给纪南岑的感受只剩难以褪去的负面情绪。陆之默精心筹谋的背叛和羞辱,打破了岁月积淀的信任。赞达将自己用生命堆砌的付出,全都算作人情一并偿还。季颜靠肮脏龌龊的手段,毁灭了她期盼半生的美好生活。就连深爱的苏屿汐,也在此时选择了抛弃,她能留给自己的,只剩可笑的离婚。疯狂的靠命博钱,只为救济众生的纪南岑,她报之以歌的善良,并没有得到与之匹配的回报。命运反倒是撕破了人心险恶的遮羞布,让她看到了可悲的自己,可笑的他人,还有前半生灰暗的崎岖。“你们都知道我最害怕失去,所以都用这样的方式伤害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在失去唯一的避风港的这一刹,她终于开始质疑自己,质疑这世间没有为她留下什么美好。沉怒的质问得不来答案,纪南岑匍匐在地上,拳头不知疼痛的砸着地板,就算血肉模糊也无济于事。她砸的不是地,而是与人为善的自己,直到那个温柔到有些傻乎乎的自己,终于满目疮痍,终于变得零落细碎。原来脱胎换骨不需要消磨太多的时间,被一次次的伤害之后,灵魂便裹挟了太多失望,当失望量化成了绝望时,心灰意冷自然而然的迸发出了嗤之以鼻的淡漠。纪南岑吞没了所有的狼狈,匍匐在地上阴暗扭曲的身体在短暂的挣扎后,负重般的缓缓站起,她拭去嘴角的鲜血,眼里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澄澈,空洞的黯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最好不要密切来往,我不想惹火上身。”林洛拢了拢额前的刘海,露出平滑的额线,敛着星眸睥睨靠在沙滩椅里的季颜。二人约见的地方在一处偏僻的山庄里。季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并没有搭话,脚边的鱼竿忽而绷紧,似有鱼儿咬了钩,在一潭暗绿不见深浅的池水里挣扎出圈圈涟漪。季颜抓住鱼竿放了一小节线,又迅速收拢,借着惯性朝后拉扯了几下,一条还不足以塞牙缝的罗非鱼摆着尾巴腾空而起。炫耀着自己并不肥硕的战利品,季颜转头朝着一脸不耐烦的林洛灿然一笑,“你看,鱼上钩了。”林洛明白她的深意,了然点头,附和着:“确实上钩了。”“还得是靠你,我才有这样的收获,只是这鱼不够肥,怎么才能平分利益呢?”索性接受了山庄里的悠闲自在,林洛坐到旁边的沙滩椅上,枕着脑袋闭目小憩,喃喃自语着:“我们想要得到的利益本就不同,我要的屿汐,你要的是项目,只不过目的大同小异,才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罢了。”“我特别好奇,你怎么就笃定曝光她们假婚这一招会有用呢?”季颜不够聪明,若不是遇到林洛这个智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低成本高回报的手段。“你不适合当商人,你没有八面玲珑的心”“不带这么埋汰人的。”“当初你要是留个心眼,多找一找纪南岑的软肋,也不至于被她们压制,知己知彼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么?曝光对于苏家来说,根本起不到什么大威胁,我们能用钱大势曝光,她们就能用钱压下来。问题出在纪南岑这一环,她可是屿汐的心头好,但她的背景不干净,不干净就意味着可以趁虚而入,这才是重点。一个显赫的大家族,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和声誉。纪南岑的存在就像一团可以放大,也可以忽略不计的污点,可污点就是污点,父辈是容不得这样的威胁。”作为真正站在幕后的boss,林洛的聪明是季颜望尘莫及的,她能轻易的找到问题的症结,从而控制住事态的走向。混沌的空际之下,两个心怀不轨的恶人抱团合作的嘴脸着实难堪。季颜拍手表示赞赏,继而收好鱼竿,“这家庄园几乎不对外接客,我偶尔会过来放松放松,庆祝首战报捷,不如尝尝地道的农家菜?”林洛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靠在躺椅里打量着季颜脚边装鱼的水桶,“看不出来,你还有钓鱼的喜好。”季颜起身将满载鱼苗的水桶,带到防汛的隔离地带,一声不吭的将所有收获倾泻在土坡上。失去了池水滋养的鱼,就像人被扼住了呼吸,摆尾挣扎溅起泥泞却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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