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五月初五过去,再无任何异样。
之后又过了几天,我总好奇,想尽了法子,才有了机会,随着我家邻居几位婶娘去了一趟达士巷刘家。
我混摸进去,假装不在意,用跟事先拿在手里的木棍,挖那一堆正好在院子水池边、靠墙角的一堆泥,从底下挖了一会,就真的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我用手掏出来,真的是一个乌龟壳!我对着光眯眼看看壳里,竟正好看见里面一对绿豆儿般大的黑点,也在看着我。
我怕人看见,也顾不得脏了,赶紧将乌龟一把藏到衣服里,仍然假装不在意地溜出刘家去。
自此,刘家闺女这只乌龟就阴差阳错地到了我手里,三娘说它会是我很好的玩伴,只要别恶作剧再将它埋入泥土里就是。
还有那陈长柳和岳榴仙夫妇,倒不愧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眷侣,他们丝毫不因张家大公子的事而介怀,反因为几次来欢香馆,而与桃三娘愈来愈熟络。我之后也常常看见他们到欢香馆吃饭喝茶,桃三娘这人同样热情不拘小节,他们一起谈得投机,末了还成为好友,就更是难得想到的开心乐事了。
五、醉桃童
夏日里热气蒸蒸、蝉鸣声声,这日中时分,惹得人实在昏昏欲睡。
娘替邻家婶娘的孙女儿做两件小绣花红肚兜,按照她的要求,这手工还是很磨人的,当然银子也收得贵一点。
我在旁边看着,由不得夸我娘:&ldo;这条鲤鱼绣得真漂亮,像活的。&rdo;
娘笑笑:&ldo;我是按照给你小时候穿的那一件上的花样子做的。&rdo;
我点头:&ldo;但我的那件是桃花,这一件却是荷花。&rdo;
这时突然听见院子里有开门声,我赶紧跑出去,却是爹回来了,我赶紧迎着进来:&ldo;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rdo;
爹一头一脸的汗,背着家伙的褡裢鼓胀胀的:&ldo;活计提早忙完了,就回来了。&rdo;说着,从褡裢里拿出装钱的袋子和一壶酒:&ldo;丫头,今晚多炒两个好菜,待会爹有个朋友来家吃晚饭。&rdo;
&ldo;噢!&rdo;我给爹倒了水来:&ldo;爹今天赚了不少银子吧?这么高兴。&rdo;
娘也放下了手里活计,过来接了爹身上的东西,仔细一看钱袋子里:&ldo;哟!足足一吊钱?这次的东家还挺大方。&rdo;
爹乐呵呵的:&ldo;是啊,累了这几日。&rdo;他脱了外衣,光了膀子倒在他的竹椅子上,我问他吃了午饭不曾,他说吃过了,就扇着蒲扇,闭眼打盹儿去了。
我不敢打搅他,我娘顾自收拾东西,我就走到院子里。
春天我就在我家院子里种了几茬韭菜、生姜、蒜苔、白菜之类,还有两棵黄瓜、葫芦,现在顺着墙脚绿油油一大片,都快爬到这一头蔷薇架了。
晚上就炒个韭菜鸡蛋和拌个黄瓜好了,我在心里这么想着,习惯地越过矮墙,往欢香馆张望。
桃三娘正送两个客人出门,一身夏日里常穿的青蓝色小碎花葛布衣衫,素洁大方。我忍不住开了院门,往欢香馆跑去。
一进饭馆里,没几个客人了,倒是一眼看见靠柜台的桌子上,摆了一大布袋,袋子口敞开,露出一个个青红毛绒的大鲜桃。
我不自禁吞了吞口水,桃三娘正在忙碌,但一见我进来,她就立刻眉开眼笑:&ldo;桃月儿?这个时候跑出来,你也不怕中了暑气。&rdo;
我摇摇头:&ldo;不怕。&rdo;
桃三娘过来拉我到柜台前坐下,拿一壶水倒给我喝:&ldo;这是白菊茶,你喝点。&rdo;
我接过来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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