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很没骨气地想过,与其这样活下去,不如跟我爸妈一起。” 注意到戚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也很凝重,谢竹握住他的手,笑了笑道:“不用这种表情啦,我根本不敢死……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做胃镜,不敢打麻药吗?” 谢竹就这么慢慢说起了小学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学校里养了只小狗。” “我到现在都记得,有一天那只小狗被送去宠物医院做绝育,结果就这么简单的一场小手术,那只小狗也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谢竹垂眸说:“后来老师们说,应该是术前检查没有做,风险没被筛除掉,小狗是因为麻醉死亡的。” “是个意外,而且学校老师们以前没有养宠物的经验,也是后来才意识到那家宠物医院不正规。这种小宠物医院,肯定不能和我们这些给人看病的三甲医院相提并论,但我总是忍不住地想……” 谢竹仿佛在望着虚空处:“我想着那只小狗,想象着如果哪天我躺上手术台,在麻醉的那一瞬间像是死去一样睡着了……如果我也没能下手术台,是不是就会这样,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就真的死掉了呢?” “旧灯塔(十三) 戚澜让谢竹和他做了一个约定。 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以后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要对他们说出来。 这番话,其实宋笙也对谢竹说过。 只是这一次,戚澜说得更加郑重,也更加明白。 人生来就是群居动物,没必要逼迫自己独立生活,更何况,很多愿望,很多需求能不能实现,最终只有大声说出来,说给别人听了,才能知道。 戚澜问,如果你那几个朋友知道你傻傻地在脑袋里思考那些事情,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谢竹默然。 下一秒,不远处传来了乌羊的声音:“靠,他们在那边!” 谢竹被惊醒。 他错愕地抬起头,竟看到乌羊出现在输液室的门口,朝这边跑了过来,宋笙和闻凉跟在他后头。 “羊羊,笙哥,闻哥……你们怎么来了?”谢竹有点懵。 戚澜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出去买粥的时候我不是忘了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给你?你的朋友打电话过来,是我接的,刚才忘了和你说。” 谢竹这才想起,出发来医院之前,是戚澜去他屋里帮忙拿了手机,之后他的手机就一直揣在了戚澜的兜里。 他们在这边说着,乌羊跑到近前,停下后微妙地上下打量了戚澜一番,又仔细看了看谢竹的脸色,喘着气道:“我刚才打电话想问你今天来不来酒吧,结果是你朋友接的电话,说你发烧来医院了,我不放心就来看看,笙哥和凉凉刚好也在,就一起开车过来了……竹子你脸色也太差了吧?你的胃到底怎么回事,医生没让你去做个胃镜看看吗?” 乌羊噼里啪啦一通说,闻凉和宋笙走过来,同样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戚澜,朝他颔了颔首。 闻凉关心道:“还烧着吗?现在还难不难受?” 他伸手过来贴了贴谢竹的额头,放心了点:“好像已经不怎么烧了。” 宋笙则看着谢竹,温声问了句:“什么时候开始烧起来的?” “……”谢竹一僵,立刻低下了头去。 这幅愧疚不安的模样让宋笙叹了口气。 闻凉和乌羊顿时也明白了。 乌羊竖起眉毛:“那怎么拖到现在才来医院?竹子你不会是自己爬不起来又不好意思麻烦我们吧?咱们都认识多久了你还来这套?!” 谢竹显而易见地忐忑起来:“对不起,羊羊,我……” 戚澜揽住了他的肩膀,眯眼看向乌羊,提醒的意味很明显。 他把谢竹生病的事情告诉他们可不是为了让谢竹再来挨顿训的。 注意到戚澜的视线,乌羊也立刻瞪了回去。 他就说竹子的手机怎么会到一个陌生男人手里,结果刚才一看到这家伙,他就想起来这不是那天他们在桌游馆碰到的那个竹子的高中暗恋对象么? ……啧,手都搭到肩膀上去了,这家伙速度还挺快啊! 乌羊与戚澜两人的视线交锋明明白白。 谢竹变得更加手足无措,尴尬不已,宋笙无奈地摇摇头,叫了声“羊羊”,乌羊才哼了声,不情不愿地收回视线。 宋笙转向谢竹,他的语气始终很温柔,但这次也很严肃。 “小竹,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好吗?” 谢竹颤了颤,哑声道:“……嗯。” “羊羊现在实习期经常要加班,可能没法抽身,但我和闻凉总有时间过来,不要因为不好意思麻烦我们,就不肯开口。” 乌羊立刻反驳:“我也可以跟领导请假过来啊,工作哪有朋友重要!” 谢竹的眼眶又酸了起来。 他重重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应道:“……嗯,对不起。” “不要对我们说对不起,”宋笙顿了顿,道,“你爸爸妈妈才是最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的人。” 这句话一出,谢竹收紧了双手,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类似的话语,宋笙其实有意无意和他说过很多次。 但好像直到今天,谢竹才清醒地意识到,这句话到底饱含着多大的重量。 戚澜给他擦眼泪,心中五味杂陈。 他屈指刮了下谢竹的鼻子,轻声地戏谑道:“怎么六年不见,变成一个小哭包了?” 谢竹哭得打着嗝,为自己申诉:“爸妈去世后,我、我就没哭过了,今天、今天我也不知道怎么——” 见他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乌羊连忙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刚才是我太凶了,但我也不是在凶你啦,我是担心你啊……” 乌羊一脸纠结,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哄,这可真不是他的强项啊。 闻凉伸手揉了揉谢竹的脑袋,也跟着温柔地哄道:“因为今天小竹生病了,身体太难受了,所以才会这么想哭的,对不对?” 哄小孩一般的哄法,却哄得谢竹连连点头,破涕而笑。 看他笑了,一群人交换眼神,便也笑了起来。 …… 那之后,他们就这么在输液室里陪着谢竹。 你一句我一句的,在温馨的气氛里,那三瓶吊瓶竟也很快就挂完。 晚上九点,小雨早已停歇。 一行人走出医院。 见谢竹和戚澜走在一道,闻凉细心地问了句:“你们两个……” 戚澜立刻说:“我会把他送回家,今晚会留在那边照顾他。” 他生得英俊清朗,说起话来也郑重诚恳,看他今天对待谢竹时全程那种小心守护的模样,闻凉和宋笙多少放了心。 乌羊小声嘟哝了句:“我也可以过去照顾竹子……” 闻凉屈指扣了下他的脑袋:“别过去当电灯泡。” 乌羊:“……¥&!” 谢竹:“!” 他缩了缩脖子,涨红了脸,被闻凉那句话搞得有点难为情。 那张病了一晚上的脸终于出现了健康的血色,闻凉和宋笙相视而笑。 “好了,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闻凉笑着对谢竹说,“等到病好了再来酒吧玩,我们等着你,好吗?” 谢竹弯起唇。 他点了点头,语气乖乖地说道:“……谢谢你们,闻哥,笙哥,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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