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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陆蓥一看着他，卓阳拿起碗筷说：&ldo;吃吧。&rdo;

陆蓥一乐了，觉得这个人真是有点意思，他也不是那么挑剔的人，所以端起饭碗就吃了起来。

&ldo;罗婆婆和小烟不吃吗？&rdo;陆蓥一边吃边问。

&ldo;她们在房里吃。&rdo;

&ldo;哦。&rdo;陆蓥一默默扒了几口饭说，&ldo;你的厨艺真好，是学这行的？&rdo;

卓阳说：&ldo;不是。&rdo;

陆蓥一又说：&ldo;外头工地的事都解决了？&rdo;

卓阳抬起头来看了陆蓥一一眼：&ldo;食不言，寝不语。&rdo;

陆蓥一&ldo;噗&rdo;一声，差点把蛋花汤给喷了出来，赶紧扒了两口饭给塞下去。这时，大门忽然被人&ldo;砰&rdo;地推开。

&ldo;欢迎光……&rdo;卓阳住了口，陆蓥一疑惑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男人。

男人大概三十后半，穿一身廉价西装，头发上上了亮锃锃的发油，手里还提着个水果篮子。看得出，他很想把自己打扮得体面正派，然而无论是他的表情抑或姿态，却都在指向相反的方向。他就像个主人一样，进了屋先大剌剌地环视了一圈，然后把胳膊一抱说：&ldo;呵，生意还是那么差啊，也是，就你们这经营手段，能赚得到钱才怪了！&rdo;

陆蓥一看向卓阳，就见他脸色沉了下来，是一个戒备的姿态。他正揣测着这人是谁，就听那男人问道：&ldo;我奶奶呢？&rdo;

后方传来了轮椅摇动的声音，罗婆婆的孙女儿小烟推着罗婆婆走了出来。那男人一见到罗婆婆，立刻变了个声调，用一种虚伪到极点的口气喊着：&ldo;奶奶，你来啦！&rdo;说着，拎着水果篮子就迎了上去，&ldo;你看你，怎么又瘦了，来来，这是孙子特地给你买的水果篮，进口的，你尝尝。&rdo;

罗婆婆微微一笑说：&ldo;小烟，去给你哥倒杯水。&rdo;又对陆蓥一说，&ldo;陆先生……&rdo;

陆蓥一很识相地说：&ldo;哦，我想起来我有个电视剧要看，我上去吃。&rdo;

罗婆婆说：&ldo;卓阳，你帮陆先生把饭菜端上去，照顾好客人。&rdo;

这话一出，卓阳和小烟似乎都有点意见，卓扬是担忧，小烟看起来则是……有点害怕。

她怕她哥哥，为什么？陆蓥一心想，上楼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罗婆婆那个孙子正蹲在罗婆婆跟前比划着什么，他说得眉飞色舞，两只手兴奋地上下挥舞，罗婆婆却眉眼低垂，看不出表情。只是那个姿态，是老朽而荒芜的。

陆蓥一就这么慢了片刻，等到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的时候顿时暗道一声糟糕。他着急地跑上楼去，就见卓阳端着饭菜已经站在他的门口。陆蓥一因为身边没什么值钱东西，加上做了准备，所以并未锁门，这时见卓阳推了他的房门就要进去，赶紧大喊一声：&ldo;后退！&rdo;就听&ldo;咚&rdo;的一声，前晚给他吊起来的一只矮凳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离卓阳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卓阳在最后一刻退了半步，椅子几乎是贴着他的鼻梁砸落。

陆蓥一吓出了一头冷汗，只好冲着卓阳&ldo;嘿嘿&rdo;直傻笑：&ldo;那啥，我……我怕有贼。&rdo;他不知道卓阳此时在想什么，只觉后者的目光从之前事不关己般的客气淡漠一瞬间变得犀利起来。陆蓥一有种不能再让他看下去的直觉，他说：&ldo;你等等啊，我屋里乱，我先进去收拾一下。&rdo;把卓阳关在门外，在里头好一顿天翻地覆，拆了好几个陷阱，才敢把他放进去。

卓阳进去后，先细细端详了陆蓥一房内一番，过了片刻才说：&ldo;你是做什么职业的？&rdo;

陆蓥一简直受宠若惊，从今早到现在，卓阳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说过的话也大多跟他本人没关系，没想到现在会对他产生兴趣，因此他笑嘻嘻地认真回答说：&ldo;无业游民。&rdo;

卓阳说：&ldo;我是问你以前做什么工作。&rdo;

陆蓥一想了想说：&ldo;金丝雀。&rdo;

卓阳：&ldo;……&rdo;卓阳转身就走，看起来有点生气。陆蓥一微笑地看着那个背影消失，然后把饭碗端了，美美地坐到窗台上去吃饭。

小烟说陆蓥一住的这间屋子看不到景色其实有点夸大，从陆蓥一的屋子窗户看出去能看到蔷薇山庄前院的一部分，还有大门。陆蓥一快要吃完两碗饭的时候，看到那个西装男气冲冲地冲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道：&ldo;老不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我等着，迟早让你把房产证交出来，到时候你就带着你那来路不明的孙女儿喝西北风去吧！&rdo;

陆蓥一看着那个男人走远，慢慢地扒干净了碗里最后一口饭。

蔷薇山庄的屋子又&ldo;嗒嗒嗒&rdo;地震了起来，不远处的铁胳膊抡起铲斗，碎砖破路，在钢筋混凝土的地面上挖出深深痕迹。

第6章一份遗嘱

陆蓥一将饭菜拿下去的时候罗婆婆已经不在客厅里，也没见到卓阳，只有小烟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默默地拭泪。听到陆蓥一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睁着两个红通通的眼睛，勉强笑了笑道：&ldo;饭碗摆着就好，我会清洗的。&rdo;

陆蓥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ldo;你还好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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