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知伸手:“那你给我也来一根。” 盛绥才意识道他在要烟,皱起眉问:“怎么还学这个?” “两年前就学了,”季维知知道哪句话最戳心窝子,故意把咬字放得很重,“就你走那天。” 盛绥心脏一阵抽搐,疼得顿了顿,转头看向他。 “我不抽了。”盛绥把烟放回盒里,意思是季维知也不许抽。 “我帮你解围你还管我……从小你就总管这管那的。”季维知“切”了一声,骂他小气。 盛绥也不生气,慢悠悠地盖好烟盒,塞进他的胸前口袋,“我错了,小祖宗。” “?” “现在给你个机会,”盛绥搓了搓指尖的烟草,笑得温和,“你管管我。” 季维知摸着口袋里的盒子,忽然觉得心口皮肤一热。 啥意思?就因为自己两句话,盛绥就要跟自己一块戒烟? 季维知倒是瘾不大,也就盛绥刚出国那几个月颓丧的厉害、总想着拿它解烦,说不抽就能不抽。可盛绥应该是受伤期间靠它镇痛过来的,突然要戒断太难了。 “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上交烟盒……”季维知不理解,把烟盒拎出来左看右看,只见上头写着“哈德门”三个字。 盛绥面不改色地扯谎:“本来抽烟也不利于康复,正好你在,帮忙监督我。” “啊,行。”季维知信了,但他本来想回“关我屁事”,但嘴比大脑快,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话都说出去也不好反悔,季维知痛心疾首地说:“对哦,你肩膀不能受伤。那刚刚真是好险,幸亏我来了,不然他们闯进来对你动手可咋整。” 盛绥抬眼,无所谓地说:“他们对我动手,那不是正好遂你愿吗?” “谁说的?”季维知小小声说,“我都还没舍得动手,他们凭什么……” 盛绥抬眼,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季维知以为自己声音小没被听见,拿腔拿调地正色催他干活,却觉得脑门上一凉。男人伸手在他左额轻轻弹了一下。 “嘛呢!”季维知皱起眉,张牙舞爪地瞪盛绥。 “只准你对我动手啊?”盛绥轻轻顺着他额前头发,满眼含笑地说,“小孩儿真的很霸道。” 季维知被指尖温度刺激得一抖,嗖地后退,故意把刚刚盛绥理顺的头发甩乱,“别乱摸。” 盛绥随意勾起大衣披好,又检查完原油,洗完手,说:“天不早了,走吧。” 季维知跟在他身后,别扭地说:“我帮你这么大忙,你就这么走啦?都不表示表示?” 盛绥站住脚,回头,挑眉,“想要什么表示。” 季维知还真想不出要什么。他两年前只想要留在盛绥身边,奈何人家没做到,如今可谓是功成名就、无欲无求了。 “要不……”季维知苦思冥想,最终得出个满意的结论,“你给我学个狗叫吧?” “?”盛绥的表情明显没绷住。 季维知嗤嗤笑了两声,“因为我有天发了个誓:如果我再主动理你一次,你就是小狗。” “……”盛绥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季维知以为自己玩笑开大了,反正也看到盛绥的表情,值了,于是摆摆手道:“算了,我就——” 话音未落,他眼里忽然闯进男人微皱的衬衫。阳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他一时间忘记继续说。 盛绥的唇落在他耳边,似是怕别人听见,声音极轻又极柔,像是羽毛在给耳廓挠痒痒。 “汪。”欢迎回家 季维知无声地骂了一句脏话。 “你还挺能屈能伸。”他面不改色地后撤一步,让两人回归正常社交距离。 盛绥耸耸肩,“满意了?” 季维知骄傲地仰起下巴:“还行吧,声太小了,没听清。” 盛绥不上那当,转头先走。 俩人别扭地出门,抬头一看,天已经黑了。 看这时间,季维知猜测在自己还没走到家就该宵禁了,而且附近也没别的交通工具能坐,只有盛绥那辆车。 要去蹭车吗?季维知只消思考两秒就得出结论。 他走到车旁,假模假式地说:“鉴于你被围堵的情况,我觉得你一个人开车很不安全。” 盛绥正埋头在车里放着什么,听到这话,钻出来,饶有趣味地听他瞎白活。 季维知接着说:“万一你在回去的路上被打了,那就是我辖区的治安失误。所以我得跟你一块儿……” “上车吧。” 季维知话音未落,就看到盛绥拉开副驾的车门。里面早已被放好垫子,车窗也被摇到合适的高度。 ——原来在他找出蹩脚的理由之前,盛绥就已经替他准备好座位了。 季维知钻进车座,习惯性把垫子抱在怀里。这是他小时候留下的习惯,因为刚到盛家有些恐惧,手里总喜欢抱东西,一开始是棉花、枕头、垫子,到后来变成了盛绥的手臂。 “你现在住哪?我先送你。”盛绥开口。 “不用,咱先去肆街。”季维知犟道。 盛绥打方向盘的手握紧了:“我又不住肆街,去那干什么?” “你不住?可我明明看到肆街还有盛宅——”季维知一不小心说漏嘴,暴露了自己曾去肆街的事情,慌忙改口道,“呸,我没看到。” 盛绥微微笑着,就当没听到:“老爷子住那,我搬出来了。” 盛绥这些年一直试图跟家里撇清关系。不单是因为他嫌烟馆和赌场来的钱脏,也因为季维知。 两年前,盛权得知他在自家别院养了个人,气得把别院直接铲平了。父子俩大闹了一场,从那以后,盛绥就没回肆街住过。 季维知听到盛绥搬家也没多惊讶,而是失望地低下头,莫名其妙问道:“搬出来……你要结婚了啊?” 男人成家后搬出来不是什么稀奇事,再说盛绥年纪早到了,总不可能不结婚。 但把这两个话题牵扯起来也是蛮突然。盛绥哑然失笑:“想什么呢?” “我就问问。”季维知还是闷闷不乐。 盛绥逗他:“当初你不是不让我结婚吗,怎么今儿还主动提?” “那是小时候的胡话,能一样吗?”季维知垂头丧气,活像只淋雨的小狗,“再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凭什么管你。” 盛绥无奈极了,把话题掰回来:“你到底住哪?” “先去你家!”季维知不知哪来的坚持,他很想看看盛绥现在的生活环境,但又不好意思直说,“我得护送你,省得你路上被人截胡了。” “……”盛绥不明白他到底哪里给季维知“需要护送”的错误印象,可能都怪白安贤夸大了他的伤势,“车在我这,我到家了还怎么载你?” 季维知没脸没皮地说:“没事,我自己开你的车回。” “?”盛绥一时竟不知怎么反驳,腹诽年轻人不但脾气见长,脸皮厚度也见长。 盛绥拗不过,只得先去自己那。他的新家在北池路口,闹中取静,周围有片很大的绿地。 把车停进院子里,盛绥拔下车钥匙,迫不及待地交到季维知手上:“快走吧,马上宵禁了。” 季维知本来真打算接了钥匙走的,但看盛绥给得这么着急,他觉得不对劲。 都到家门口了,以他们曾经的关系,盛绥难道不应该带他看看新家吗?为什么这人给钥匙给得这么快,就像不想让他进门一样? 季维知狐疑:“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盛绥的表情一僵,推辞道:“下次吧,我怕你来不及。” 季维知掏出怀表,又转过去给盛绥看:“时间还早,我开车又不需要多久。” “今儿就算了。家里许久没收拾过,有些乱。”盛绥仍是拒绝,神态躲闪。 季维知皱眉,疑窦越来越多,索性使出杀手锏,往座上一靠,轻轻攥着手中的垫子,学小时候的语气耍起赖:“唉!原先我要星星、要月亮你都肯给,现在你出趟国,不但秘密变多了,连家门都不让我进。果然,我就是颗被送人的小白菜啊……” 盛绥扶额,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行了祖宗,跟我下车。” 季维知喜笑颜开,扔下垫子屁颠儿地跟着盛绥进院子、上台阶。 “早这样不就完了,干嘛怕我进去?金屋藏娇了?”季维知等人开锁,嘴里还不饶人。 “等会不管你看到什么,不许生气。”虽然说着命令,但盛绥的语气温柔极了,倒像是求人。 季维知不解:“我进你家为啥要生气?” 盛绥欲言又止,“过会再说这话吧。” 老半天后,盛绥仍在找钥匙,手也不稳,几下都没找到锁眼。 季维知正想笑他是不是年纪大了,突然听到咔哒一声。 是锁芯打开的声音。 盛绥却没立刻推开门,而是先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说:“其实,我本来想等事情都解决了再叫你来的。” 谁知道他这么能闹腾,硬是在一切都没准备好的时候自己跟来了。 季维知更莫名其妙,疑惑地等他推门,却没等到人动作。他索性自己把门拧开了。 只听吱呀一声,熟悉的气息朝他涌来。 “这是……”季维知愣在原地,怔愣着看盛绥开灯。 黄色的灯光把屋子照得透亮。季维知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挪进去。 这是间复式的小洋房。玄关处摆着各式模型与根雕,往里走能看到白底隶书八个大字的书法,“常得正念,志行大千”。斜角的小屋紧锁着门,木制楼梯盘旋着通向二楼,那是盛绥的房间。 季维知跟被雷劈过似的一动不动,甚至不敢踏足,生怕扰了脚下地板的回忆。 这里的每一样、每一帧,都与他的记忆院一模一样,哪怕是桌椅摆放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你……”季维知连话都不太会说了,坑坑巴巴地问,“这是……” 这是季维知住过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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