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踏回家门,与凉子擦身而过。凉子踩着父亲刚留下的脚印向大门口跑去。每个脚印都深达三十公分,没过了便鞋和脚踝。
站在大门口是无法掌握情况的。目光所及,只有大雪覆盖下杂乱无章的街道,在阳光下闪耀着庄严神圣的光辉。天空一片湛蓝,澄静透明,看不到一丝云彩。纯蓝的天空和洁白的大地,真是个不同寻常的早晨。
没错,确实不同寻常。
父亲的感觉正确无误。一转过街角,就看到城东三中的边门前停着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由于街道狭窄,三辆车拥挤在一起,没有其他车辆,连摩托车、自行车都没有,可以排除交通事故的可能。是三中校内出了事。在身穿制服的警察中间,有几名教师无精打采地站在雪地里。
不愿与父亲一同去学校的凉子见到这幅光景,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她紧紧拽住了随后赶来的父亲的防寒服袖子。
&ldo;怎么回事啊,爸爸?&rdo;
&ldo;不清楚。&rdo;父亲的眼睛紧盯着警灯,将手放到女儿身上,&ldo;你在这里待着,我去了解一下情况。&rdo;
&ldo;这……&rdo;
&ldo;等着。&rdo;
&ldo;有同学过来,我怎么说?&rdo;
&ldo;一起等着,别去学校。&rdo;
&ldo;一起等?可是……&rdo;凉子那双迷惑不解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ldo;我明白了。&rdo;
&iddot;
积雪的道路上,藤野刚艰难但急速地朝前走去。他在脑海中猜想,学校里是不是发生了暴力事件,甚至仍在进行?今晨将举行结业典礼,这一点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今的校园暴力,绝不是十年前那种毁坏教育设施的胡乱发泄,而要更尖锐,更严重。有时引发暴力事件的,并非在校学生,而是从前的毕业生。今天的事件中,会不会已经出现了受害者呢?
刚才与凉子简短的会话,想必已使她联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ldo;早上好!&rdo;
因为积雪的阻挠,前进一步要花的时间,大约是平常的三倍。藤野刚离警车老远时就朝着学校边门大声打了个招呼。警察和老师们像是受了惊吓一般,齐刷刷地朝他转过脸来。
藤野刚一边继续与积雪的街道苦斗,一边从防寒服的内插袋中取出警察证,举到自己的脸旁。
&ldo;我是警视厅的藤野,是该校二年级一班藤野凉子的父亲。&rdo;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能看清警察和老师们相貌的距离。老师们聚集在边门里侧,警察和救护人员则站在自己这边。在这波人之中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ldo;我的家离这儿很近,所以过来看一下,发生什么事了?&rdo;
老师们面面相觑,像是在相互谦让。藤野吃力地蹚着雪,朝离他最近的一名警察走去。这是位上了年纪的警察,帽檐下露出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老警察也踩着胶鞋向他走来,扫了眼藤野的警察证,低声说道:&ldo;是这样的,有一名学生死了。积雪下发现了他的尸体。&rdo;
这不是藤野刚心中最坏的答案,却也超出了他的预想范围。
&ldo;是该校的学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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