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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笑弯了腰（第1页）

一声惊叫，差点治好那驼背老艄公困扰多年的耳背。他蹒跚着慌忙用力撑船，累得气喘吁吁连连咳嗽，总算是让这只单薄的小船加速驶向雾气中，摆脱了那放浪无礼的剑阁少主。李羡渔看着惊慌逃走的铸剑山庄大夫人，眯起了丹凤眸子。连言语调戏都如此惊慌，岂是那看破红尘、甘心隐居的出世人物？李羡渔嘴角泛出一丝冷笑，将两指塞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不多时，一道俊逸的身影冲破云层，猛然俯冲落在了船头，漆黑的眼珠神俊飘逸，歪了歪脑袋盯向李羡渔。李羡渔挠了挠乌头凤的下巴，调笑道：“怎么还歪头，是不是跟憨丫头学的？”乌头凤亲昵地啄了啄李羡渔的手掌，黑亮的眼珠闪动。李羡渔从乌头凤绑在爪上的小竹筒里拿出纸条和木炭，写下一行凌厉小楷：落子湖心岛，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将纸条卷起塞进竹筒，盖好盖子，乌头凤振翅冲向云霄，几个呼吸间便消失了踪影。李羡渔拿起长蒿，继续循着斑驳剑气撑船前行。前方雾气渐浓。约么一盏茶功夫，李羡渔又瞧见了那艘杜婵儿乘坐的小船，两者相距不过五丈。原来那驼背艄公年老体衰，才奋力挣扎着撑了几蒿便累得手脚酸疼，大汗淋漓，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恰巧杜婵儿扭头朝这里望来，顿时大惊失色，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催促着老艄公赶紧撑船。李羡渔见状哈哈大笑，直至笑弯了腰，原本沉郁的心境都不禁舒朗了几分。他立于船头放眼望去，只见迷蒙湖面之上，斑杂剑气如百川汇海隐没于前方水面之中，无形剑气环绕成一座无形龙卷，下达潭底截断暗流，上达九霄绞碎云层，巍峨壮观如巨龙吸水。李羡渔眼前一亮，好一股磅礴剑气！随即，在杜婵儿与老艄公惊愕的目光中，这位放浪无礼的剑阁少主一把褪去斗笠蓑衣，于茫茫大雪中“噗通”一声径直跃入冰冷潭水。老艄公惊的目瞪口呆。怎么回事？难道那位比姑娘还要俊俏的放浪公子洗心革面，愧疚不已，所以投湖明志了？杜婵儿才不信李羡渔会自寻短见，但以她的天资也看不出洗剑池剑气巍峨的玄妙景象来，只是盯着湖面水泊发愣，暗暗猜想此处必有玄机。老艄公默默叹息一声，暗自为那自寻短见的俊俏公子感到不值，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啊，为了一个颇有姿色的小娘子便投了冰湖。老艄公咂咂嘴：“姑娘，咱们继续往湖心走？”杜婵儿眸光闪烁，略略沉吟后说道：“在这里等。”老艄公一脸疑惑，抬手敲去斗笠上落下的一层积雪：“等什么啊？这么冷的水，救上来也不中用啦！”老艄公看向杜婵儿怀里的孩子，恍然大悟：“姑娘啊，莫不是你与自家相公赌气带走了孩子，怨不得他急的投湖呐！”杜婵儿咬牙切齿：“闭嘴。”此时，李羡渔已然游至潭底深处，四周清澈如许可见水草依依，倒是不妨碍视野，可潭水冰寒彻骨更兼剑意森然，饶是李羡渔有五品武夫的体魄，也不敢小觑。他暗暗运转内力护住心脉，一气运转小周天，而后急速朝剑气汹涌处游去。剑气龙卷之内暗流汹涌，沙石肆虐，稍有不慎便会被绞成碎肉。。李羡渔并指为剑，一剑斩开暗流，纵身一跃跳进了龙卷之内。而后方暗流水壁转瞬便恢复如初。隆隆隆~斑驳剑气如泼墨扑面而来，冲击得李羡渔一个踉跄，险些跌入暗流之内。李羡渔立即运转内劲稳住身形，凝神朝暗流更深处看去，只见一点墨色如贝，于剑气暗流中急速旋转律动，散出森森寒意。此刻，那颗墨色贝壳一呼一吸，如活物般吞吐着洗剑池三百余年积累的斑驳剑气，而湖面上律动的剑气潮汐也是由此而来！李羡渔心中惊骇，这究竟是何物？似石非石，似铁非铁，还能吞吐剑气。略略沉吟，李羡渔开始绕着那墨色贝壳四周游走起来，暗暗观察剑气脉络，如抽丝剥茧。他记得，《天工开物》中有记载，大夏年间有天外来石坠于镜湖，火烧水面十天十夜，其石炼化成水火两色，能吞云吐雾，孕育水灵宛如活物。而巧合的是，《铸剑山庄本纪》中也有提到，第一任庄主也曾于东海之滨寻得一块天外来石，本要用其炼成宝剑，但奈何天外来石质地太过坚硬，地火锻造九天九夜也不曾有丝毫变化。后来，本纪中就再也没有提到过这块天外来石。李羡渔望着满池剑气忽而明悟。原来，那铸剑山庄初代庄主是要用这整座洗剑池为炉，以斑驳剑气为火，锻造这块冥顽不灵的天外来石。乖乖，好大的手笔！只不过三百年来日月更替斗转星移，这块天外来石虽然锻造成了剑胎，却早已无人问津，被铸剑山庄遗忘在洗剑池底。李羡渔心中狂喜，看来自己这趟真是不虚此行，捡到一个大宝贝！但李羡渔没有急于收取那块由天外来石锻造而成的剑胎，而是继续绕着它缓缓游走，右手食指隔水指指点点、勾勾画画，仔细揣摩周遭剑气脉络，于千丝万缕中推衍出那一抹独有剑意。与此同时，那丝丝缕缕的斑驳剑气也如活物般钻向李羡渔七窍。有的被李羡渔剑指斩断，只有百分之一剑气钻入体内，附着剑骨之上。中间，李羡渔浮出水面换气十余次，而后重新返回洗剑池底。水面小舟上，已然落满厚厚一船积雪。杜婵儿一动不动盯着湖面，嫣然成了一尊皑皑雪人。亏得她用内力护住怀里襁褓中的婴儿，否则只怕早就冻成了冰棍。驼背老艄公冻得瑟瑟发抖，在船上直跺脚，他面庞通红牙齿打颤着劝慰道：“我说姑娘啊，相公死了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喜欢仗剑，斩天人下酒（）仗剑，斩天人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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