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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食髓知味（第1页）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姬夜从折梅娘子屋里走了出来，气定神闲。此时，吴启翔的心里早已是一团乱麻。起初屋里是陌生男声，后来又有了一女声，如此说来，加上殿下岂非是三人同寝的混乱局面？若非怕长针眼，吴启翔恨不得捅开窗纸一睹为快。见姬夜走出房门，吴启翔立即迎了上来，一脸玩味之色问道：“殿下，看你神清气爽的，定然是食髓知味了？”姬夜呵呵一笑，一把搂住吴启翔：“吴狗子，可敢随我去做那京都头牌？！”吴启翔呆若木鸡，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在劫难逃？屋内，八仙桌上已经换上了新茶，梅香四溢。折梅亲手为一身青衫、别无长物的李听涛泡茶，莞尔一笑，梨涡醉人：“公子，你为何要让四殿下违拗陛下心意彻查黄河大坝溃堤一案，这难道不是取祸之道么？如今京都城内九龙夺嫡，暗流汹涌，若是此时失去圣心，那便真是无力回天了。”李听涛淡然一笑：“依你之见，是圣心为重还是民心为重？”折梅不假思索：“于继承大统这件事上来说，自然是圣心为重。”李听涛点头：“没错，但悠悠青史告诉我们，有时民心可以左右圣心。”折梅眉心微蹙：“公子的意思是......”李听涛右手双指缓缓敲击桌面：“大周延绵四百余年，积弊渐深，原本那些跟随武王揭竿起义对抗门阀的英雄人物的后代们，渐渐成为了新的门阀世家，树大根深尾大不掉，闹出许多腌臜事来。当今陛下虽雄才大略，一举荡平周遭十余小国，立下不世功勋，但毕竟年过百半英雄迟暮，难逃‘青史留名’窠臼，不想因此案大动干戈，落得个苛待功臣、刻薄寡恩的千古骂名。”“因此，将来大周需要的是一个敢于刮骨疗毒、刚正不阿的千古帝王。草莽百姓早就明白这一点，虽口不能言但终究民心所向，而以当今陛下之贤明，就算一时未能看清，也终究会看清这一点。”“这便是大势，是民心，是当今首辅张文岳的草蛇灰线，也是四皇子该有的觉悟。”闻言，折梅眼中难掩倾慕，语气却略显嗔怪道：“公子自小教了奴婢读书识字、折梅煮酒、围棋丹青、堪舆望气、庙堂筹算，却没教大势民心呀。”李听涛闻言浅笑，伸手刮了刮折梅挺翘鼻尖：“这一课正好给你补上。”折梅耳根微红，端庄典雅中自有小女儿家的羞赧，将杯中沏好的茶素手奉上：“这是奴婢自制的松梅茶，请公子品评。”李听涛微微点头：“你也坐。”折梅侍立在侧：“我站着便好，以前习惯了。”李听涛也不勉强，端起茶杯先是闻了闻茶香，而后抿了一口茶水，任茶水在唇齿间翻滚游荡。折梅露出一副期待的神情，一双灵动的眼眸盯着那张古朴俊逸的侧脸，梨涡不自觉又浮现而出。李听涛将茶水咽下，给了四字评语：“此茶如人。”她笑了，眼眸明亮梨涡浮现，一如当年初雪梅树下，那人折梅花插在她耳鬓。此刻她便是这世间最妩媚动人的女子了。......李羡渔将一个匣子送给蒹葭，蒹葭打开一看，竟然是那滴水剑王相离的人头。若非此獠与人围攻蒹葭，也不至于逼得自家剑侍用那气血逆行的秘法强行提升境界。当日情形混乱，竟让这厮趁乱逃走，李羡渔暗中派遣铸剑山庄十余名好手星夜追杀，才取回他的首级。在护短这件事上，李羡渔等几个兄弟姐妹如出一辙，传承自老爹李山河。李山河以手中千斤重剑和护短着称江湖，只要是自家子弟在外闯了祸，一向是帮亲不帮理，反正他李山河本就草莽出身，道理不懂得多少，胡搅蛮缠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好。你若是非要与他讲理，李山河最大的道理便是手中剑。打到你服为止。也是如今学剑后李羡渔才明白，当年那些人正是利用了李山河的护短之心，困在青城山三清道观十五年的并非只是他封剑的娘亲，也是李山河的武道心境。用心何其歹毒。蒹葭看见王相离死不瞑目的头颅，低眉浅笑。躺在一旁太师椅上挠裆的孙仲乾见状心中发毛，将座椅往后挪了挪，这冷眸冷面女娃的喜好果然是匪夷所思，正好与那败家小子相得益彰。李羡渔斜倚栏杆，双臂枕在脑后眯着眼睛：“孙前辈，这几日太忙都没顾上请教你，天下第十五薛远山的左手刀如何？”一身旧皮袄走天下的孙仲乾冷笑几声，没好气道：“比起老夫来自然不算什么，但若是你对上此人，非一合之敌。”李羡渔苦笑，即便早就知晓这个结果，但亲耳听到才算是死心。孙仲乾继续说道：“你家那族兄弟李缺心眼的左手剑也算凑合，但跟薛远山的左手刀相比，简直贻笑大方了。”李羡渔嘿嘿一笑无赖相十足，蹲下身来凑到孙仲乾跟前，死皮赖脸道：“前辈，你用那薛远山的左手刀跟我练练手呗？”孙仲乾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欠奉，只是挪了挪屁股：“去去去，一边去，老夫哪有那闲工夫陪你过家家。”“你小子须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咱们这一路走来，你先是得了钓叟赵长凌的鱼钩，后又学了杨启新问天一剑的皮毛，再后来又在洗剑池吸纳了积聚三百年的斑杂剑气，也不怕走火入魔！”“如今你体内的凛冬剑气才堪堪消化，铸就的第一块凛冬剑骨仍需慢慢打熬，小子，无相剑骨二十六块，这才第一块，还早呢！”李羡渔蹲在地上双手插袖，一副可怜相：“我知道还早，但怎么说咱如今也是五品高手了，多见见世面总是好的。况且前辈你又不是不知，我每日都要装那剑仙降世，若是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岂非被人拿住了把柄？”“我听说铸剑山庄的酒窖里还有十坛封存百年的竹叶青，光是闻起来那滋味就......”孙仲乾拗不过，不耐烦道：“明天等老夫心情好了再说！”李羡渔眯起眼睛，一脸得逞之色。这时，一身紫袍的杨启明走了进来，像是有事禀告，但挠着头扭扭捏捏。李羡渔站起身：“有屁快放。”喜欢仗剑，斩天人下酒（）仗剑，斩天人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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