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廉慧没理老项,对金廉诚道:“我不想住在这里,我去思源路住。”说完放下筷子,快速上了楼。
除了两个懵懂的孩子,桌上哪个不是人精,一眼就看出她心虚,在欲盖弥彰。
项海澜恍然大悟,这位小姑姑郁结于心不一定是外力造成的,有可能是做了错事没法弥补,才抑郁的。
金家父子定力了得,没立即上楼追问,继续吃早餐,金廉诚喝豆浆喝出了咖啡的优雅。
小金头都没抬,忙着给桌上两位女士剥鸡蛋。
不是自己的东西,项家人也不好上赶子帮忙,老项拿起一个油墩子咬了一口,惊讶道:“萝卜馅的?你别说,这么做还挺好吃的,外酥里嫩,贼拉香。”
王春花心说,你捡块石头过遍油也好吃,问题是你有油霍霍吗?
虽然项家在红旗大队的日子数一数二,但跟金家一比,那点家产九牛一毛的毛都算不上。
王春花倒没怎么自卑,他们出力挣钱堂堂正正,没法顿顿吃油墩子,但也从来没饿过。金家是有钱,不耽误金家内部出了老鼠,自己偷自己的。
饭后分两拨活动,金熠和金廉诚有个推不掉的政府会,要讨论机关家属楼改造工程的造价。
项海澜原本打算带父母和两个侄子逛逛沪市,被拒绝了。
“老闺女啊,带你爹见识一下你的牛仔裤,赶明儿个市场开业,我帮你卖裤子,你给我分成。”
小项打趣,“你来过个年,还挣上钱了,你没白来呀。”
“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王春花也赞成,“逛街啥时候都能逛,忙正事要紧。”
爱国和爱民也没意见,长了一岁知道爱美了,小爱民吵吵着要穿新衣服,“老姑,我腿老长了,穿牛仔裤好看。”
项海澜笑他,“你知道牛仔裤是什么吗?就敢往身上套?”
“杀牛穿的皮裤。”
大家都被逗笑了。
既然家人要帮忙,项海澜也不会拒绝,正好今天要理货,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临走前,小项拽住金熠,下巴往楼上点了点,“你们怎么处理她?”
金廉慧下乡的时间比金熠晚,她是68年在沪市呆不下才申请去的闽省,两年时间够她干挺多事情,金廉诚对她没防备,兴许真被她摸到了藏宝地,趁大家不在把东西取走了。
项海澜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那时候这些价值连城宝贝是四旧,是要被砸毁的封建糟粕,金廉慧为什么要冒风险把东西偷走,她一个人能做到吗?
“她跟顾建明,吴启莲关系怎么样?”小项想到一种可能。
金熠明白她的意思,撩起眼皮,瞥了一眼楼上,“我跟我爸的想法一样,顾建明没得到这批东西,我这个小姑姑十指不沾阳春水,应该是有第三人存在。”
“你们家出事前,她有男朋友吗?”
金熠摇头,“追求她的人不少,但都没受到认可,至于我们不在的那两年,她是否遇到别的人,当时给她写信都石沉大海,需要好好查一查。”
“你们不当面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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