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一定是你做的坏事太多,在梦中报应。&rdo;维维终于笑了,幸灾乐祸。
我不以为然。
&ldo;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做噩梦。睁开眼睛时,发现威胁自己的东西都不存在,世界依旧和平。那种感觉很幸福。&rdo;最恐怖的噩梦莫过于梦到不愿面对的事情,睁开眼睛,一切都真实地发生过,人间仍是地狱。
她似乎对我这番话很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ldo;还有没有其他的幸福?&rdo;她问。
&ldo;走在街上捡到钱之类的吗?&rdo;金额越高,幸福的指数就越大。
&ldo;例如……生日愿望你都会许些什么?&rdo;她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手指在我的掌心里画着一个个圆圈。
&ldo;当然是希望神能够再给我三个愿望。&rdo;
&ldo;如果神真的又给了你三个愿望呢?&rdo;她眨眨眼睛,似乎觉得这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ldo;那我分一个给你好了。&rdo;美人深得我心,当然重重有赏。
&ldo;你想要什么?&rdo;这一次换我提问。
&ldo;南瓜车。&rdo;难得她说这话时居然一脸认真。
&ldo;我以为你会要水晶鞋。&rdo;正因为名贵,所以踩在脚下时更能感受到快意。
&ldo;走路的话太慢,我怕追不上。&rdo;她垂下眼帘,卷曲的长发垂落肩膀,有点像忧伤的小美人鱼。
&ldo;追不上?&rdo;夸父追日还是彩云追月?
&ldo;你没有听说过金色兔子的童话吗?&rdo;维维曾经对我说过,小时候一定要听了故事才会睡觉,所以她几乎能熟背一千零一夜。
&ldo;幸福是金色的兔子,会跑,会躲,需要我们去追寻。&rdo;维维的声音随风散开,在宁静的夜晚分外动听。
我从来都相信她是从童话城堡里走出来的小公主,不识人间疾苦,永远都带着甜蜜的笑容。
&ldo;那么你的愿望呢?&rdo;她不死心地继续刚才的提问,&ldo;厉狸,你总是不提自己的事。&rdo;
&ldo;我一个小人物,能有什么经典传奇?&rdo;没有什么为人津津乐道的过往,即使有人愿意为我写本传记,估计有兴趣看的人也寥寥无几。
&ldo;古渐尹说,你为了安净曾经从四楼上面跳下去。&rdo;她的语气里夹带着一丝酸涩。
&ldo;你以为拍戏啊,跳楼?&rdo;无需一传十十传百,单是目击者的说辞就经已扭曲事实。
&ldo;你还为了阳遥去杀人。&rdo;昏暗的月光下,她的表情有点像在指控什么。
我咋舌。想不到古渐尹对我的英勇事迹会如此不遗余力地做推介。
&ldo;看来我的人生还满轰轰烈烈的。&rdo;烈火青春,燃烧过后就只剩一片灰烬。
&ldo;结果,你什么都没有为我做过。&rdo;她满腔委屈,怪我寡情薄幸,厚此薄彼。
维维是我从别的男生身边抢过来的,那时候,她笑着跟我说,男欢女爱不过是一场让彼此快乐的游戏。
于是我说:要不要尝试和同性在一起?
骄傲的小公主没有什么不敢尝试,而且,打破禁忌的游戏,非常刺激。
玩得投入了,不知道是谁先动了心,对着月亮海誓山盟,毕业后就住到了一起。
&ldo;公主殿下,我今天不是为了你去偷南瓜车吗?&rdo;我弯下身子,亲吻她的手背。
她定定地注视我良久,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ldo;你跟安净见过面,对不对?&rdo;
我的心紧缩了一下,有点不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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