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箐问她:&ldo;是谁说再也不要见面的?&rdo;
蒋言灵立即说:&ldo;我走。&rdo;
冬箐小声呼唤:&ldo;别……再等一会儿,好吗?&rdo;
一个成年人向孩子示弱,那种低下的渴求,足以瓦解蒋言灵的心理防线。她在拿冬箐惩罚自己,冬箐何尝不是拿她惩罚自己呢?
冬箐又说了一遍别走,蒋言灵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因为瘦,冬箐的视线更深邃了,颧骨高耸,她眼中的渴求呼之欲出,让蒋言灵不忍拒绝。蒋言灵心软了,她坐在床边,揪着被子的一角,说:&ldo;你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残?&rdo;
冬箐声音微弱地说:&ldo;我不是自杀,病来如山倒,也无计可施。&rdo;
蒋言灵说:&ldo;有人看护吗?小北一个人在家怎么办?&rdo;冬箐说:&ldo;她在家有阿姨照看着,医院也有护工。&rdo;
蒋言灵吸了一下鼻子,坐床上抱着膝盖,这动作让冬箐想到蒋言灵小时候,也喜欢抱着膝盖在阳台上发呆。冬箐问她:&ldo;怎么突然来医院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rdo;
蒋言灵摇头,揉了一下眼睛,说:&ldo;和朋友滑冰,她骨折了。&rdo;
冬箐蹭坐起来,问:&ldo;严重吗?&rdo;
蒋言灵笑出了声,内心又莫名的悲伤,她说:&ldo;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什么瘤,吓死人了。&rdo;
在死亡面前,所有的恩怨离恨都淡薄了,她对冬箐没有多大的恨,更多是气,气她将自己的过去隐瞒,气她的不诚,她会恨冬箐吗?扪心自问,蒋言灵做不到。
不是出于善良,就连□□也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如果冬箐真的离开了,她会不舍居多,还是痛恶居多?
蒋言灵心里有了答案。
冬箐说:&ldo;还记得你读中学的时候,我住香港的那阵日子吗?&rdo;
蒋言灵点头,冬箐说:&ldo;我生了一场大病,回国的时候,很突然,子宫肌瘤初期。&rdo;
蒋言灵惊讶地捂着嘴,她不知道。
但冬箐依旧没说关雨凉的死,以及小北的来历。她隐瞒了不能生育的事实,坚信自己不会再有后代,才能彻底的将小北看成自己的孩子。她轻描淡写地说:&ldo;没想到它的意志力比我本人还顽强,迫不得已,现在才又切除了一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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