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上,密密麻麻写了几处霓裳楼在各地的落脚点,还配了几张粗糙的手绘图。
曲娟娟觉得无趣,原本只是随意一瞥,目光却一处画面夺去了自由。
那是一个她终身难忘的所在‐‐是她雪夜求医无果被人掳走后,醒来的仓库。
直到那时,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恩人是假,仇人才是真。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一心只想逃离霓裳楼,逃离善于玩弄人心的霓裳楼楼主,同时也对唯楼主命是从的唐少棠存了戒心,渐生敌意。
&ldo;丫头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挨冻呐。&rdo;
苍老的声音传入寂静的冷巷,无意间戳中了曲娟娟的的软肋,让她模糊了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喃喃呓语:&ldo;婆婆?&rdo;
一位面容和善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向她走来,脚步踏在细碎的石子上,显得踉跄不稳。
&ldo;哎,老婆子我腿脚不方便,丫头能不能扶老婆子一把啊。&rdo;
曲娟娟鬼使神差的上前扶住了对方。
&ldo;哎哟,丫头你怎么手上这么冷。&rdo;妇人双手捂住曲娟娟的手,哈着热气给她取暖。
&ldo;哎,丫头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冻坏了?&rdo;老妇人牵着曲娟娟的手走了两步,说:&ldo;来,跟老婆子回家暖和暖和。&rdo;
曲娟娟茫然地瞧着眼前和善的老妇人,倏忽想起自己的婆婆,鼻头一酸,愣愣地问:&ldo;回家?&rdo;
老妇人轻轻点头,叹息道:&ldo;是啊,回我老婆子家。我家姑娘都出嫁了,老头子也过世了,就剩下我老婆子一个人,这除夕夜过的怪冷清的。&rdo;
曲娟娟:&ldo;还是……不了。&rdo;
她仍心存警惕,委婉拒绝。
老妇人:&ldo;唉,人老了眼睛看不清了,穿针引线的伙计都干不好了,丫头你要是愿意,能不能帮老婆子我缝缝冬衣?那还是我家姑娘出嫁前亲手给我做的,旧是旧了点,可舍不得丢。&rdo;
曲娟娟:&ldo;……&rdo;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曾无数次看着年迈的婆婆借着飘摇的烛火,艰难地眯着眼睛穿针引线,替她缝补衣裳,心头一动,柔声道:&ldo;老婆婆,我会缝衣服,我帮您。&rdo;
老妇人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眉开眼笑道:&ldo;好好,真是个好姑娘。&rdo;
说着,便牵着曲娟娟的手回家。
老妇人的家不远,却十分隐秘。他们一老一少二人拐了两三条小巷,终于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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