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遥也不是想怪他,着急道:&ldo;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rdo;
周煜挠了挠头,十分难办:&ldo;反正晚上九点老贺一走,我立刻给你发了消息,叫你可以回来了。我以为你俩吵架呢。&rdo;
喻遥看了下手机,确实,九点多有一条,但当时他完全没在意。
喻遥这下完全不知所措,又摸不透贺晋平的意思,愁眉苦脸坐上了沙发。
周煜去厨房洗碗,一会摸摸索索靠在门口道:&ldo;喻哥,我觉得,老贺可能想跟你示好,但不好意思直说。&rdo;
喻遥脸拧成一团:&ldo;真的吗?&rdo;
周煜耸了下肩:&ldo;老贺这脾气嘛,昨天给他发消息说你在,他上楼停在我跟前说话还在喘气,明显是一路跑来的。然后你不辞而别,他也找了很久。今早上八点,我他妈还在睡觉,就敲门了。肯定是很想见你的……&rdo;
听周煜这么说,喻遥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昨晚他情绪不佳先走了,今天情绪太佳又不落屋,他妈都干了些什么?
连忙拿出手机给贺晋平发消息,组织道歉&ldo;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出门跟以前的学生一起玩了,对不起&rdo;,点击发送。
屏幕显示发送失败,&ldo;对方拒绝接收您的消息&rdo;。
喻遥没想到还是这个结果,怎么贺晋平还没把他放出来?抬头看周煜:&ldo;我还在他黑名单里呢。&rdo;
周煜凑过来划拉,&ldo;他当初还给你拉黑了?这他妈也算男人?&rdo;往上滑了几页,看到一大篇一大篇喻遥骂贺晋平的话,沉吟起来,&ldo;哦,是这样。&rdo;
喻遥也顾不得羞耻了,虽然还在黑名单,心中早隐隐约约欢喜起来,再三确认:&ldo;他真的想见我?&rdo;
&ldo;十之八九。&rdo;周煜语气笃定。
喻遥几乎在要沙发里打滚,揉着脸呜呜呜喘了半晌,不知不觉又哭了,擦了擦溢出的委屈眼泪,哽咽道:&ldo;借一下你手机,他肯定忘记把我放出来了!他一直都这样,做事特别粗心!一直教一直教都教不听,气死我了!&rdo;
周煜把手机给他,听他话尾不自觉的嗲音,也如释重负:&ldo;快去快去,哎!你们俩总算好了。&rdo;
喻遥拿着手机跑到卧室关上门,心砰砰直跳,翻找联系人,郑重其事地拨通贺晋平的手机号。
嘟嘟嘟‐‐终于接通,耳边响起自然低沉的一句话:&ldo;喂?&rdo;
喻遥心如擂鼓,靠着门坐了下来:&ldo;贺晋平,是我。&rdo;
一阵沉默,贺晋平&ldo;嗯&rdo;了一声。
喻遥估计他闹别扭,连忙哄道:&ldo;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来了,我跟朋友在外面玩,周煜以为我们吵架,也没通知我。对不起,我不知道,让你等了这么久。&rdo;
对面又嗯了一声,似乎没什么情绪,汽车鸣笛声响在空荡荡的街头。
喻遥张了张嘴:&ldo;你还在外面?还没回家?&rdo;不是九点就走了吗?
&ldo;嗯。&rdo;
喻遥低头搓手指,搓的指甲通红,贺晋平的反应似乎比预料的冷淡,不好再嘘寒问暖,只得问:&ldo;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rdo;
冷风通过扬声器贴面刺着,轻飘飘一句话:&ldo;也没什么。&rdo;
&ldo;什么没什么啊?你说话一直都遮遮掩掩的,&rdo;喻遥缩得更紧了,现在跟他说话,不知不觉话音上翘,又有了撒娇的意味,&ldo;你先把我从黑名单里剔出来啊,有事情我们慢慢说,我用我的号码给你打电话吧,这是周煜的,我不好意思聊太久。&rdo;
贺晋平在另一头沉默,长时间的停顿里不知在想什么,再开口,话里厌烦的意味浓烈:&ldo;就这么说,反正也没几句话。&rdo;
喻遥被他冷硬的态度弄的六神无主,安静下来:&ldo;嗯嗯,你说,我在听……&rdo;
贺晋平一字一顿:&ldo;不管你因为什么辞掉了工作,跑来这儿,是你自己的事,我干涉不了。但,最好不是因为我,我们已经结束了。&rdo;
喻遥埋着脸,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这一个一个字都这么清晰干脆,跟预想的和好大相径庭,残酷地砸在他耳膜上。喻遥一把捂住脸抑制着,眼泪止不住沿着脸颊往下淌,点头发出拟声词:&ldo;嗯嗯……&rdo;
&ldo;以后不要来找我,我有自己的生活。&rdo;贺晋平的话里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喻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乖,只顾着对手机点头,拼命捂嘴预防哭声流出来。但喉头酸痛,气流往上冲,忍不住一抽一抽地喘气,眼泪很快打湿了整张脸:&ldo;嗯嗯……我,我不找你……&rdo;
贺晋平听着另一侧的哭声,某种痛楚火一样灼烧着理智,脑中浮现出喻遥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口宛如被利刃越剜越紧。
&ldo;哭也没用。&rdo;他冷冰冰开口。
喻遥把手机贴紧耳朵,想离他近一些,语无伦次地:&ldo;小贺……不要这么对我……&rdo;
到了最后,还是哀求。
唯恐听到心软的话,贺晋平干脆摁了电话,手机立刻被暴躁地扔到角落。那软绵绵的哭腔,会让他丧失一切底线,早已无数次印证过。
而现在,他也很难捋清,趋势说出这些绝情的话,是理智更胜一筹,还是情绪占据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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