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是牧长觉的骄傲。牧长觉对他的任何一点成就和进步都是绝对自豪的。过去燕知上学拿的各种奖状奖牌家里都放不下了,牧长觉连他得的“重在参与”塑料小红花都舍不得扔。发表学术论文和拿到独立经费是他科研工作中的重大进展,牧长觉不可能不关心。但是那辆四手破尼桑里,只有燕知一个人自言自语。他心跳变得快起来,控制不住地往下压油门,“牧长觉?”燕知意识到肯定是哪儿出问题了。虽然他总说自己可以控制。当初车的前主人交车时,跟燕知开着玩笑说:“这辆车已经快和你一样大了,答应我不要开过一百英里每小时好吗?”一英里是一点六公里。当那辆尼桑以将近二百迈的速度扎进绿化带的时候,燕知还在想:牧长觉为什么不来?那一次他非常幸运。幸运到他可以清醒地从一个急救室独自步行到另一个急救室。其实燕知除了一些皮外伤,只被气囊撞裂了两根肋骨。光片上很细小的裂纹,凭借肉眼的视力几乎无法发现。只是按照这里的医疗流程,像他这种严重的交通事故,要进行及时详细的全面身体检查。从医院出来,燕知有条不紊地和保险公司对接完成了车辆报废,又坐城际列车到车管局做了笔录,确认自己不适合驾驶,签署了同意永久性吊销驾照的调查决议。他习惯了同时执行多个任务。在处理这些事情的过程中,燕知想通了问题的症结。“我对新药过敏。”燕知对林医生说道。那天离开诊疗室的时候,燕知手腕上多了一根黑皮筋。他走到哪儿都戴着。像是一道可以保佑他的护身符的护身符。从那个时候开始,燕知更努力地集中在他的课题上。与其说他在研究怎么戒掉,不如说他在研究怎么不戒掉。他躺在出租屋窄小的单人床上,搂着一张不存在的肩膀。那个时候的燕知几乎瘦骨嶙峋,却能体验到一种愉悦的拥挤。他的手指从他最熟悉的眉眼上描过去,“我不需要牧长觉,我只要你。”--燕知的眼睑抖了一下。微弱的灯光把他的眼前照亮了一线。他稍一抬头,看到了床头柜上缓缓转动的小夜灯。那是一个别致的走马灯,镂空的燕子图案随着灯罩的转动穿错在流影之中。这估计也是牧长觉买的。燕知本来还有些想不通牧长觉光买水果生鲜怎么能花几千,但这又是水晶盏又是骨瓷碟又是走马灯,又不意外了。他自己生活不需要这些东西,只想找个机会一并还给牧长觉。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总之是下午。燕知平常也就六个小时的睡眠,现在半夜醒了也很正常。他有些口渴,裹着被子从床上起来,穿鞋去客厅。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人的时候,燕知一点不意外。毕竟是他刚刚梦见过的人。他刚睡醒,这时候最容易看到幻象。大概是记忆存留的余影,牧长觉还穿着白天的衬衫长裤,双臂抱胸,微微垂着头,已然是睡着的样子。燕知略过他,正准备去厨房找水,却看到了桌子上放着那盏洗干净的草莓。他想一定是牧长觉走之前拿出来吃过。只是那一盏草莓看着还是满满的,看上去顶多吃了一两个。燕知把草莓捧起来。昏暗中的草莓跟阳光下不一样,看着颜色深许多,没那么鲜艳,真的像一颗颗小小的心脏。而且大概拿出来有一阵了,摸起来也并不凉。燕知把水晶盏换到一个手上托着,把最顶上的草莓拿了起来。又大又漂亮,很饱满水润,散发着草莓特有的酸甜香气。燕知突然就想起来草莓是什么味的了。过去他不能吃太多凉的,只能负责吃草莓尖,牧长觉负责消灭草莓屁股。坐在牧长觉腿上吃累了,他把牧长觉的手拉起来捂在自己肚子上,“你要对草莓负责。”牧长觉低声笑得很好听,手也很温暖。燕知荡着小腿,靠在他的胸口上听他的心跳,“你再笑一下,牧长觉。”燕知把手上的草莓抵到齿间。牙齿稍微一用力,草莓柔软的薄皮就破开了,酸甜的滋味顺着他的舌尖向后扩散。像是多年之前,牧长觉那些点到即止的吻。幻象陪伴他、拥抱他、跟他亲热,却从不吻他。对于这件事,燕知也从不要求。因为哪怕是真实的牧长觉也很少吻他,就像是很少叫他“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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