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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惜一切代价，在棉花坡打个漂亮仗！&rdo;说话间，已到了前线指挥部。指挥官把蔡锷他们请进掩体里，忙吩咐卫

兵去弄饭。蔡锷说：&ldo;别麻烦了，你们吃什么，我也吃什么。&rdo;指挥官抱歉地说：&ldo;只有煮红苕呀！&rdo;蔡锷说：&ldo;煮红苕好哇，又香又甜，快拿出来，我饿得很哩！&rdo;护国军粮饷不足，生活极其艰苦，蔡锷处处与士兵同甘共苦，从不搞特殊化。他常常自备一个饭盒，用树枝作筷子，和部下一块吃大锅饭。士兵们对他极其崇敬。他就像一块磁铁，把护国军将士凝聚起来，为反对帝制而战。

草草吃了晚饭，蔡锷顾不得休息，就召开营长以上军官会议，部署作战计划。护国军在卢州与曹锟军激战近一个月，不要说洗澡，连内衣也无法换，汗浸雨淋，大家身上长了不少虱子，烧得卜卜宜响。军官们都围着火盆捉虱子，蔡锷风趣地说：&ldo;今晚是们虱谈兵啊！&rdo;众人都笑了起来。由于连日，劳累，蔡锷声音有些嘶哑。蔡锷从北京逃脱袁世凯的监视时，已染有喉疾，到了云南又终日奔波筹划起义，身体更加虚弱，但他始终保持着饱满的精神状态，给将士以极大的鼓舞。

众人都笑，唯有先锋团支队长董鸿勋没笑，蔡锷吃红苕时，就把董鸿勋找去了。董鸿勋是蔡锷在山西讲武堂当教官时的学生，跟从蔡锷十几年，屡建战功，蔡锷是很喜欢他的。董鸿勋连日来带头冲锋，九死一生，满以为蔡锷会夸奖他几句的。岂知蔡锷劈头第一句就是：&ldo;鸿勋，你丢尽了我的脸！&rdo;董鸿勋愣住了，分辩说：&ldo;敌人火力太猛??&rdo;蔡锷摆手打断他的话说：&ldo;我刚开前沿阵地回来，我观察过了，尽管形势严峻，但不是不可攻克的，是你指挥有问题，你是勇敢有余，机智不足，误我大事！你不能当先锋团支队长了，我要撤你的职！&rdo;

果然，蔡锷在军官会议上，宣布撤销董鸿勋支队长职务。

军官们都感到意外，谁都知道，董鸿勋是蔡将军的学生，是一员猛将。辛亥起义时，他带一个营攻打清军五华山军械局，小肠被打出来了，仍然坚持指挥，直到胜利。这次棉花坡攻坚战，他冲锋陷阵，置生死于度外。虽没攻下敌人阵地，但也尽了力了，怎么能撤他的职呢。撤了他的职，又由谁来代替他打先锋呢？

蔡锷猜透了大家的心思，说：&ldo;我准备调朱玉阶来打先锋！&rdo;

朱玉阶就是朱德。众军官听说由他来接替董鸿勋，悬着的心都落了地。朱德曾经当过云南陆军讲武堂的教官，兼学生队队长，有勇有谋，主攻指挥这个职务，非他莫属呀。此刻，朱德正在护国军的另一支部队，在昭通和袁世凯的另一条走狗张敬尧决战。

朱德接到电令，连夜赶到总司令部，蔡锷还没睡，秉烛对着墙上的作战地图沉思。朱德来到门口，他还没发现。朱德望着日渐消瘦的蔡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起出征时，蔡锷对他说的话：&ldo;我的日子不多了，我要把全部生命献给民国！&rdo;蔡将军是凭着顽强的毅力，支撑着病体指挥作战哟。朱德激动得不能自禁，喊了声&ldo;报告&rdo;。

蔡锷听到朱德的声音，转过身，快步迎上，拉着朱德的手说：&ldo;玉阶，你来得真快呀！&rdo;

朱德咧开大嘴，憨厚地笑着说：&ldo;兵贵神速哟！&rdo;蔡锷满意地点点头，朱德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一员骁将。几年前，朱德

在当司务长时，有一次和士兵讲故事，讲到了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

一次战斗，被巡营的清军云南都督府统制钟麟听见了。钟麟大为恼火，说朱德蛊惑人心，宣传异端邪说，要将他逮起来枪毙。是蔡锷挺身而出救了他。蔡锷看出朱德是位有思想的血性青年。那时，蔡锷正在酝酿在云南起兵反清，需要朱德这样的人和他共谋大计。他不但不处罚朱德，还提升朱德当了连长。这次护国起义，又让朱德当了团长。

蔡锷诣着墙上的地图说：&ldo;你看，棉花坡地处咽喉地带，我军和曹锟部集结在咽喉两端，就好比一条河的两岸。如果我们冲过去炸开那边的堤岸，曹锟就陷入灭顶之灾，相反，曹锟冲过来炸这边堤岸，我们则全线崩溃。我调你来，就是要你去炸开对方堤岸，你明白了吗？&rdo;

朱德点点头。蔡将军的分析是正确的，护国军现在是背水一战，没有退路可言。

蔡锷突然把话题一转，说：&ldo;玉阶，你还记得辛亥起事那会儿，我把五色旗交给你，要你插到总督府屋顶的事么？&rdo;朱德说：&ldo;记得，我怎么会忘记呢！&rdo;那年，他才25岁，当一个小小的连长。他做梦也没想到，蔡将军会把攻打清云南总督府的重任交给他。这任务是异常艰巨的。但正是这艰苦的任务，体现了蔡将军对他的充分信任呀。

蔡锷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ldo;玉阶，你以一个连的兵力。攻下总督府，不容易呀。钟麟以一个团兵力死守，有坚固的工事，但还是败在你手下。我常将你和董鸿勋相比，他攻下玉华山军械局，被打出了肠子，是很了不得的。而你，攻下总督府，却未曾伤一根毫毛，更了不得哇。你懂孙子兵法，会用谋略，是个将才。这次棉花坡之役，我相信你会用计谋取胜的&rdo;蔡锷拿起指挥棍，指着作战地图说：&ldo;你指挥第三支队，在陶家瓦房背后，担任正面主攻。但我不要你马上攻克，你要吸引住敌人的火力。我命令另外两支部队，从左右两侧进攻，在他们打开缺口时，你再全力进攻，要一举攻下对面的红庙高地，不能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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