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到景泰公主的脸面了。景泰公主有些下不来台,硬着头皮道:&ldo;那你就猜猜便是。只是方才姝儿的谜面是在此屋之中,你们若要出谜,谜面也须在此屋中出才是。&rdo;
顾嫣然随手就把今日窗课画的兰花展开:&ldo;谜面在此,请王姑娘打一虫名。&rdo;
王姝顿时傻了眼。看那素纸上画的只是几朵兰花,哪里有什么虫子?她绞尽脑汁地思索,却毫无头绪。顾嫣然等了片刻,抖了抖画纸:&ldo;王姑娘请快些猜,莫不成还要等用完午膳回来再猜不成?&rdo;
这话正是方才王姝拿来讽刺孟瑾的,这会儿顾嫣然原样奉还,堵得王姝满脸通红,只得转头去看景泰公主。景泰公主也是全无头绪,胀红了脸道:&ldo;谜题可不能乱出,这是什么虫?你若讲不出道理,本宫要治你的罪!&rdo;
顾嫣然不去理她,只盯着王姝:&ldo;王姑娘是承认猜不出了吗?&rdo;不能动景泰公主,难道还不能逮着王姝踩吗?
&ldo;是啊,是不是猜不出了?&rdo;钱喻敏在一边幸灾乐祸地帮腔。
景泰公主恼羞成怒:&ldo;猜不出又怎样?你这谜面分明是乱出的,讲不出道理,本官就掌你的嘴!&rdo;
顾嫣然昂头道:&ldo;这谜底是萤。&rdo;
&ldo;胡说!&rdo;景泰公主想了想也不明白,索性发起狠来,&ldo;兰花与萤有什么关系?分明是来糊弄本宫的。来人‐‐&rdo;
&ldo;姐姐。&rdo;宁泰公主忽然出了声,&ldo;这谜面无误。纸上是花,花者,糙头下一个化字,《礼记月令》中说,腐糙为萤,萤可不就是糙化的。&rdo;
景泰公主哑口无言,钱喻敏已经笑起来:&ldo;顾妹妹这谜出得好,公主殿下猜得更好。&rdo;顺手拍了拍宁泰公主的马屁。
王姝脸上阵青阵红。孟瑾和顾嫣然都没催促,只是静静看着她,但那意思十分清楚‐‐既然你也猜不出,就一起收拾东西退出闺学。可她是景泰公主的伴读,伴读退了,正主儿怎么办?纵然孟瑾和顾嫣然不敢直接冲着公主来,景泰公主的脸面也丢定了。
&ldo;姐姐‐‐&rdo;宁泰公主又开口了,&ldo;既然大家都没猜出谜语,也算是扯平了,依我看,不如都留在闺学读书就是了,姐姐觉得如何?&rdo;
景泰公主心里实在不愿意看见孟瑾,可自己的伴读若是退出闺学,自己一个堂堂公主是独自来上课呢,还是再选个伴读?何况这些事若传到父皇耳朵里,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也怕会被教训几句的;若是再传到太后耳朵里,那就更少不了挨几句训斥了,太后可并不怎么喜欢德妃。
&ldo;那就罢了。&rdo;景泰公主权衡利害,终于还是拉着脸说了一句,转身走了。王姝连忙跟上去,一路都在陪着小心,完全将王娴忘到了脑后。
钱喻敏乐得拉着顾嫣然直笑:&ldo;你这个谜语出得真好!&rdo;
顾嫣然笑了笑,跟孟瑾一起走到宁泰公主面前,齐齐福身下去:&ldo;多谢公主。&rdo;要是没有宁泰公主打圆场,景泰公主真不讲理起来,她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宁泰公主笑得温和:&ldo;这谜题果然出得精致,顾姑娘不说出谜底,也极难猜到。&rdo;
陈云珊却没她那么含蓄,直接对顾嫣然又挑了挑拇指:&ldo;你胆子不小,这谜题出得好!走,一起用饭去。&rdo;
宁泰公主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她:&ldo;表姐‐‐&rdo;显然是习惯了陈云珊这样大大咧咧的自来熟脾气,&ldo;走吧,我还不知这闺学里的饭堂在哪里呢,还要劳孟姑娘引路。&rdo;
王娴独自站在课堂后面。她也是第一次来闺学,王姝又自管走了,一时不知所措,眼圈也微微红了。顾嫣然走到门口,回头看见她还站在那里,不由得有些怜悯,稍稍提高声音道:&ldo;王姑娘,你大约也不认得路,一起来吧?&rdo;
王娴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左右看了看,才低着头走了过来,小声叫了一声:&ldo;顾姑娘‐‐&rdo;声音比蚊蚋也大不了多少。
顾嫣然看她这样子也怪可怜的,王姝是景泰公主的陪读,她就连宁泰公主身边也不敢靠近,也真是左右为难,便笑道:&ldo;听说闺学的饭食不错,我们快些走,免得去晚了没有好菜吃。&rdo;
王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跟在她身边一起往饭堂走去。
都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宁泰公主平易近人,陈云珊又是个豪慡性子,钱喻敏也是活泼爱说话,一顿午食吃完,几人已经亲近了许多。陈云珊对孟瑾尤其引为知己,向她询问了许多闺学的事儿,待到听说闺学里还有女红课,便苦了脸:&ldo;怎么闺学还教针线的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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