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音,你可知道柳姑娘与我说了什么?”方杰迫不及待地向韶言献宝。韶言以音韵闻名京中,关系亲密的友人,大多以撷音的号唤她。“当然。你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成人之美罢了。”“她可真是有眼无珠。那何泽生哪有入国子监的资格,不过是死乞白赖留在京城内打秋风的破落户,骗她还真信了。我们要不要……?”“慎言,方公子。”韶言拾起桌案上的团扇,掩住半张脸。端的是仙子垂目,清冷非常。韶声当然不知道这些。她得了方杰给的地址,派人打听过,确定何泽生确实在,便亲身出马了。何泽生的确是很清贫的。曲瓶巷拥挤而狭窄,走到巷底,天光也渐渐地被遮掩,只透露出微弱的几丝,照在方杰所说的榕树顶上。榕树旁是一条脏水渠,何宅的大门就开在水渠之后。这条巷子虽然暗,却是极热闹的。水渠边上人声不绝,各种不好的气味混杂,四处弥散。何宅大门也如同这条巷子,又窄又小,门环上蚀着铜绿,门漆时有剥落。韶声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帕,亲自叩响了门。她可不能让何公子看到她有一丝一毫的嫌弃。便是臭不可闻也要忍!应门的是何泽生。“柳二小姐。”他站在门里,笑着与韶声见礼,笑容和煦。“何、何公子。”韶声反而羞愧了起来,结结巴巴。她觉得,自己以柳家小姐的身份站在这里,仿佛是在拿身份嘲笑,甚至是欺压贫寒清正的何公子。这让她很不好意思。“何公子,我上回送你的书,你觉得如何?”韶声低下头,想先铺垫一番,不愿一开口就是:我们不要再见了,诸如此类硬邦邦的唐突话。韶声的话音落下,何泽生突然表现得分外惊讶。面上也突然露出了羞耻的神情:“不瞒小姐,我并未翻阅。”当真是生活窘迫却要撑着傲骨的读书人了。“是不合心意?”韶声追问。“不是。”“小姐送来的,皆为珍籍善本。小生家贫,却实在无缘。生活所迫,不得已将其换了银钱。”说到此处,何泽生一掀袍脚,不顾地上的潮湿脏污,朝着韶声跪下,“小生知道铸成大错,请小姐责罚。”韶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自己如此失礼的行为,使她的心中更羞愧了。她急忙又上前,扶起何泽生,连连道歉:“是我的错,是我乱送礼物,让何公子为难了。上回的书能换成银钱,帮上些忙,就很足够了。何公子快起来。”何泽生这简单几句,激起了韶声许多的怜惜。她虽未忘了来的目的,却也忍不住要开口帮忙:“何公子读书要紧,万不可短缺了银钱。我之后虽不能再与公子相见,但今日回去后,会为公子准备些钱财,到时候差人送来,盼能帮助公子一二。”她越说声音越小,中气不足。“小姐这是要与我断交?”何泽生立刻红了眼眶,又要跪,“小姐我可是哪里……”话音未落,惊变陡生。水渠边上浣洗衣物的普通老妪,忽然站起,手中持着碗粗的木棍,与不知道哪里来的几名精瘦汉子,一把捂住韶声的口鼻,挟着人便往一处堂子里拖去!“唔唔!”韶声喉咙里发出的声响,全被闷了回去,只能拼命挥动着胳膊,希求着有人来救。因事情隐秘,韶声此次出门,仍然只带了贴身侍女紫瑛与车夫张大。曲瓶巷窄,马车进不来,张大只能在巷口等。而紫瑛的处境与韶声相同。眼睁睁见着自己被拖进了堂子,两扇沉重的大门重重地在眼前关上。韶声又怒又怕。这些刁民!光天化日之下怎敢强抢官家女眷!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下!禁军森严,他们怎么敢!韶声咒骂着,声音仍然传不出去,只化作一句模糊的:“唔唔唔唔唔!”。但她又隐约知道之后的处境。她一介女流,贴身丫鬟与她一道掉入了这狼窝,能怎么办!等家中来寻?有了这一遭,连累柳家清名受损,无论是否清白,父亲比这下黑手之人,更宁愿她死!她又怎能受此等屈辱?不如自尽!韶声心一横,闭上了眼睛,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她能感觉到鲜血流进了口腔。“这贱货竟敢咬舌?!性子这么烈!””你们是什么人?!啊——!救命!“这是韶声昏迷前,听到的最后几句话。模糊中,她似乎看见了一只素白的手,一把将自己捞起,揽住了。她倚靠在那人坚实的胸膛上,视线最多只能到他精致的下巴,莹润的唇,玉雕一般秀挺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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