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建言道:&ldo;观其布兵,只恐你我非是李嗣源的对手?&rdo;
赵在礼言道:&ldo;兄台所言极是,我已有献城谢罪之意。&rdo;翟建也自知难以抵挡李嗣源,赞成赵在礼谢罪献降之策。
只见魏州城们大开,赵在礼与翟建只率侍卫数人由城中而出。赵在礼喊道:&ldo;上柱国可否出阵一叙?&rdo;李嗣源催马而出,在阵前答道:&ldo;汝乃何人?有何话叙谈?&rdo;
赵在礼对李嗣源抱拳言道:&ldo;末将魏州太守赵在礼,请上柱国恕我有硬甲在身不便下拜。&rdo;
李嗣源言道:&ldo;赵将军既知我大军已到,为何只领数骑,而不列阵?&rdo;
赵在礼答道:&ldo;末将有归降之心,不知将军肯容否?&rdo;
李嗣源言道:&ldo;尔等既然有心造反,为何又不战而降?&rdo;
赵在礼答道:&ldo;我等造反,皆因宫中伶官倡优当权,残害忠良,滥杀无辜,只恐日后我等皆变为伶官手下的冤死之囚。&rdo;
李嗣源言道:&ldo;伶官当权,倡优乱政,我亦愤慨,当不可亵渎皇纲肆意而反,倘若赵将军愿请罪归降,老夫念事出有因,自当奏明天子,赦免尔等罪名。&rdo;
翟建对赵在礼言道:&ldo;李嗣源在朝中素有威名,言而有信,我看可降。&rdo;二人一拍即合,遂下马请降。李嗣源大喜,下马将二人扶起,令大军驻扎魏州城外,仅率五百亲兵入城。
话说这一夜,赵在礼在帅府宴请李从荣、李从珂等众将,忽然从帅府外跑来一人,正是督粮牙将郭威,郭威所以来此,是奉命往洛阳押领庄宗赏赐三军的封赏。李从珂一见郭威问道:&ldo;郭将军莫非押回了圣上犒劳三军的赏赐。&rdo;
郭威面带无奈,坐到椅子上言道:&ldo;诸位将军有所不知,圣上与景进等人往汴州围猎,用了我等的饷银,今夜只是空手而归。&rdo;
&ldo;啪!&rdo;李从珂拍岸而起,怒道:&ldo;昏君!早知今日何不共同犯了这狗皇帝!&rdo;
&ldo;我等愿反!&rdo;石敬瑭、李从荣、赵在礼纷纷响应,唯有安重诲劝道:&ldo;诸位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也欲反,只是上柱国不下令,我等纵有铁骨铮铮又能奈何?&rdo;
赵在礼问道:&ldo;不知安参军有何高见,我等洗耳恭听。&rdo;
安重诲言道:&ldo;仅凭我等三寸之舌,上柱国焉能听信。昔日玄宗李隆基出逃马嵬坡,六军哗变,迫其降旨正法杨贵妃。我等何不连夜煽动三万将士哗变,迫使上柱国起兵造反。&rdo;众人闻听此言纷纷赞许,商议一番便各自领兵去了。
待到三更天时,李嗣源尚在睡梦之中,忽然李从珂冲进寝帐摇醒李嗣源。嗣源问道:&ldo;我儿何事惊慌?&rdo;
李从珂惊呼:&ldo;大事不好,军中生变!&rdo;李嗣源赶忙起身穿衣披甲。霎时间窗外灯火通明,李嗣源在阁楼之上俯视窗外,只见由城门洞外士卒源源不断涌入城内。片刻之间已将嗣源所居府第围的水泄不通。
李嗣源走入园中,这园里已经拥满哗变的士卒,个个是一首高举火把,一手挥舞刀枪。副将郭威走至李嗣源近前抱拳言道:&ldo;启禀上柱国,末将由洛阳而回,当今圣上不仅为给封赏,且侵吞将士们的军饷,用于汴州围猎。末将赤手而归,三军将士震怒,请上柱国定夺。&rdo;
李嗣源问道:&ldo;诸位将士连夜起兵,意欲何为?&rdo;
李从荣在队前言道:&ldo;镇州、魏州两部将士请求上柱国起兵造反。&rdo;话音未落,只问园子内外的将士振臂高呼&ldo;杀伶官,诛倡优!&rdo;呼号震天,群情激昂。
又见安重诲从队伍后面走来言道:&ldo;启禀上柱国,两镇五万将士怒不可竭,末将欲止不能。&rdo;
李从荣劝导:&ldo;军心所向,天意如此,父帅不可再作犹豫。&rdo;李嗣源百般无奈,只得应允。正是:
春风拂醉唐主心,郊猎忘却犒三军。
诸将共把天子怒,欲将龙袍另加身。
李嗣源率兵直逼洛阳,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洛阳快马急报,庄宗李存勖郊猎正酣。景进持洛阳急报呈送庄宗,庄宗问道:&ldo;侍中何事惊慌?&rdo;
景进言道:&ldo;启禀陛下,魏州急报,李嗣源反啦!&rdo;
庄宗惊问:&ldo;报上怎讲?&rdo;
景进读道:&ldo;同光四年四月初九魏州哗变,乱兵由博州渡河,十万火急,奏请圣断。&rdo;
宰相豆卢革言道:&ldo;李嗣源率兵已渡博州,万岁返回京师,扼守关隘,方为上策。&rdo;
&ldo;准奏。&rdo;庄宗言道:&ldo;即刻传旨,起驾回都。&rdo;
庄宗李存勖游幸汴州,妃嫔彩娥跟随数千人,随行军卒有两万之众,车马辎重步履维艰。禁军统领元行钦奏道:&ldo;行装辎重受累三军,恐叛军追上,请陛下决断。&rdo;庄宗闻之有理,命禁军指挥使郭从谦率三千步兵押运辎重在后,庄宗自率精兵与众宫娥先行回宫。
禁军指挥使郭从谦押辎重行军不过十余里,左右士卒接连叫苦。郭从谦心中暗骂庄宗无道,猛然间雷雨大作,车马泥泞难行。郭从谦为难之际,有士卒来报:&ldo;启禀指挥使,李嗣源已率兵攻陷开封。&rdo;郭从谦闻之大惊。
两难之际,郭从谦召集麾下将士,泣血陈情道:&ldo;李嗣源已破开封,若不能将车马押回京师,万岁必坑埋汝等。&rdo;左右将士群情愤慨,从谦进而言道:&ldo;我欲与众将士杀回京师,灭族昏君,献降上柱国。&rdo;此言一出,士卒皆应。郭从谦摒弃车辆行装,率三千禁兵轻装返回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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