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垂下眼睫,目光扫过那只食盒,淡淡道:“是与不是,一验便知。”他怕是疯了,与自己撕破脸,对他有什么好处!眼看着陆生身后的内侍蠢蠢欲动,冯娄气极反笑,抬手命令不远处的侍卫道:“陆秉笔以下犯上,是为大不敬,速速将他拿下!”得了令,一众带刀侍卫围上前来,本就昏暗的牢房里此时黑压压一片。人群错落间,隐隐可见冯娄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在晃动的烛光下忽明忽暗,宛如暗夜修罗。“我看谁敢?”一道冷彻的低斥声骤然响起。冯娄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须臾,狐疑的目光落向陆生身旁,只见那个从进入天牢起便一直垂着头的内侍此刻抬起头来,一顶三山帽之下,赫然是太子朱玉晟的面孔!不等他做出反应,牢房夹道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夹杂着冷兵器的碰撞声向他们快速靠近,与之一同而来的,是连成一片的火光。“冯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太子本该困于东宫,何故出现在此地?冯娄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至极,下意识便往后退去。待脊背抵上坚硬的围栏,一柄锋利的刀赫然出现在他身前,带着劲风往他脖子下袭来。“将他拿下。”朱玉晟厉声喝道。作者有话说:我来迟了,有点短小,还会有二更感谢在2024-01-0321:52:08~2024-01-0501:3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心20瓶;煜煊10瓶;向葵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罪该万死◎伸手便要去解他的衣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冯娄被抓一事,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很快便在宫人间传开。冯娄是何许人也?那是皇帝近旁的衷仆,亦是司礼监的老祖宗,奴才堆里面顶尖的人物。虽整日里“奴才奴才”地自称着,可谁人不知,此奴才非彼奴才,没有皇帝的意思,谁人敢轻易动他?偏偏在太子遇刺这个节骨眼上,叫太子亲自抓进了尚方院,很难不叫人心生疑窦,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一时间,宫里流言四起。多的称冯娄遇见此事,便如折了翅膀的鹰,再也飞不起来了。也有人暗自揣测,此事乃太子一人之计,只为扳倒冯娄。暮色四起,寒风瑟瑟。乾清宫的暖阁之中,明黄色的罗帐之后,不时响起剧烈的咳嗽声。屋里门窗紧闭,浓重的药味伴着人体呼出的浑浊之气,并不好闻,距离床榻二尺远的地面上,冯娄安静地跪着。未定下罪名之前,尚方院保全了他的衣冠,是以,他与寻常时别无二致,仍作一副体面打扮。只是若仔细观察,便能察觉出他的面上半点血色也无,乃至隐于袖口的手都在打着摆子。俨然是被吓怕了。帐中的咳嗽声渐消,暖阁之中陷入了长久的安静之中。良久,官家略显沙哑的声音于帐后幽幽响起:“冯娄,朕待你不薄啊……”“陛下,奴婢冤枉啊!”好似就等着他开口,冯娄立即压低上半身,整个人近乎匍匐于地面,隐隐可闻抽泣之声。他将头磕得“砰砰”作响,动作间,那顶乌纱描金曲脚帽松落在地,宦官一头花白斑驳的头发散落于面庞,模样很是狼狈。庆文帝斜眼睛扫过他的举止,倏而胸口起伏,连声咳嗽起来,见状,冯娄身躯一僵,继而反应过来,向一旁跪爬几步,拿过临床矮几上的药汤,便要伺候皇帝吃药。这活是他从前做惯的,是以,没有官家吩咐,近旁的侍卫并不敢上前阻拦。却见庆文帝无力地半抬起手,冲帐外挥了一挥,阻止了冯娄进一步动作:“太苦了,朕不想吃。”言罢,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冯娄捧着药碗劝道:“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啊!”剧烈的咳嗽过后,庆文帝面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绯红,只觉喉头腥甜,胸肋齐痛,他强撑着一口气,缓缓道:“朕以为你盼朕早些归天呢。”“万岁爷乃万乘之尊,自有上天庇佑,定会遇难呈祥,逢凶化吉。”冯娄将药碗搁下,又匍匐下去,声泪俱下道:“奴婢罪该万死。”“怎么,你方才不是还替自己叫冤枉么,怎的如今却罪该万死了?”庆文帝已然累极,待他缓过劲来,方掷下一句话。“你的确罪该万死!”冯娄倏尔僵住,继而,隐于衣袍之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接连阴了好几日,皇城上空终于放了晴。寒风扑面而来,姜离却步履轻盈,踩着石板路,来到那座监舍门前。“笃笃笃——”连敲三下,只听门里的人应了一声,她便动作利索地推门而入。朱门大敞,身后的金阳散落进屋里,姜离便站在光影交界处,往里看去。只见陆生靠坐在床头,身后垫着迎枕,手里捧着一本书,姿态是难得的懒散,听见动静,他抬眼看来。“你来了。”见是她,陆生并不觉意外,唇角微微上扬,轻笑道:“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不怕阮嫔开罪于你?”见他还有精神开自己的玩笑,姜离松了口气,回身将门掩上,转过身来,好整以暇道:“哪有你说的那般频繁,我都是将手头的活做完了,得了空闲才过来的。”原是如此。陆生了然,将手里的书方在一旁的矮几上,撑着床板往上挪了挪,直起脊背。“伤口如何了?”她一开口便是这句,快叫陆生的耳朵听出茧子来了。他笑容不改,熟练地回道:“已经大好了。”话音落下,却见小宫女一脸狐疑,仍是不信的模样:“当真?”姜离言罢,快步走至床前,伸长了胳膊便要掀他的被子。这举动倒是新鲜。是以,把陆生吓得面色一僵。他下意识便将那只不老实的手摁下,哭笑不得:“养了月余,真的大好了。”姜离缓缓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不依不饶道:“每回都是这句话,让我看看。”他不解:“你要看甚?”“自然是看伤口啊。”见她神情如常,不以为意的模样,陆生不由得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重复道:“看甚?”“伤口啊。”这一回他听得很清楚,神色错愕间,眸光微动,落向自己的腰间,讷讷道:“这不合适……”“怎么就不合适了,我就看看伤口,不做别的。”陆生抬头看向她,却见小宫女目光纯澈,不掺一丝杂念,方要道出口的拒绝硬生生被咽了回去,他不由得放轻了声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见他说不出话来,姜离只当他是默认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床边,伸手便要去解他衣衫的系带。见状,陆生登时红了脸,攥着自己的衣衫便往后躲去。到手的衣裳叫人抽走了,姜离自是不满,往前挪了挪,坚持不懈地去够那截白色衣角:“你别躲我啊。”他怎能不躲?陆生抿唇不语,额头被燥出了一层薄汗。眼看皓白的指节倏然触上衣角,陆生垂眸,心跳得愈发激烈,不管不顾地往后撤去。“哎唷!”未能料想到他的举止,姜离陡然失去支点,遭这力道往前带去,眼看着便要摔倒在他的腰腹之上,心中顿时一凛。陆生他有伤,可不能再添新伤了。带着如此信念,她果断地侧过身,自光滑的被面往里滚了一圈。再抬头,便对上一对盈满诧异的墨色瞳仁。“师父,该喝药了。”门外倏地响起福临的声音,须臾,那道朱门叫人一屁股抵开,身着青色贴里,双手持药碗的小太监迈着小碎步倒退着进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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