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真不是人啊。鬼迷心窍(捉虫)◎别害怕,师父他不吃人◎陆生垂眸看向姜离:“福临会帮你把衣物被褥都搬过来,你就在这安心住下。”他的语气依旧冷清,却多了分不容置喙的意味。姜离静静地听着,认真思考起来。且不说李嬷嬷那儿已经挤不进人了,她如今再拒绝陆生,怕是会伤透他的心。是以,她只愣怔片刻,便顺从地点头应道:“好。”陆生似乎是没能想到姜离会答应得这么痛快,准备好的说辞没能派上用场,抿唇静了静,须臾,淡淡道:“如此甚好。”云层散开,露出后面的太阳来,一股暖意烘上二人的侧脸,在陆生的眼睫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亦为那双漆黑的瞳仁边缘镀上一层透亮的金边。姜离的目光向上游移,落在他的眉心。此时阳光充足,那粒比芝麻还要小些、存在感微弱的红痣更加分明。竟衬得他眉眼似观音。呼吸一凝,姜离错开视线,开口道:“陆生,我……”听她唤自己的姓名,陆生眸光微动,应到:“怎么了?”姜离鼓足了勇气,终于抬起头,正要说处此次前来的目的,余光忽然瞥见远处有一人冲这边疾行而来。“陆秉笔,冯掌印有请——”勇气如鼓胀到极限的气球,遭一根尖细的银针扎破,“砰”的一声,彻底迸碎。陆生却毫不在意,只定定地瞧着姜离,继续道:“别管他,你先说。”姜离的目光落在陆生身后匆匆赶来的另一位内官身上,面色窘然。有旁的人在场,这叫她如何说得出口?迟疑片刻,她弯下膝盖,冲陆生行了一福:“无事,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秉笔你……你先忙,我便不打扰了。”说罢,便转过身,灰溜溜地抬脚离开。不解于她的惊慌失措,陆生眉头微蹙,目送着姜离愈行愈远,只觉得心中烦闷。是以,待身后的内官凑上前来,便见陆秉笔冷着一张脸,连个眼色都没给他,拔脚便走。这气势,不像是去见老祖宗的,倒像是提刀杀人一般。内官只得闭上了嘴,颤颤巍巍地擦去额上的冷汗,紧跟着秉笔的脚步,追了上去。-司礼监的值房中,冯娄端坐于主位的黄花梨木圈椅上,一旁站着几个随从太监,正躬下腰,举着手中洒金的扇子,给这位畏暑的老祖宗扇风。门帘忽遭人掀开,小内侍迈着碎步走了进来,利索地冲冯娄跪下,磕头道:“老祖宗,陆秉笔来了。”冯娄闷闷地应了声,那小内侍便站起身,退至门旁候着。片刻后,陆生迈步走了进来。冯娄抬眼看着这位青年才俊,冲一旁挥了挥手,吩咐道:“给他一碗绿豆羹。”“诺。”内侍走向屋子中心,在一座冰鉴前站定,接着扣住冰鉴顶部的孔隙,打开盖板,从一大块冰中取出盛满绿豆羹的瓷碗。“坐罢。”得了允,陆生方抬脚走向冯娄前侧方的另一把木椅坐下。内侍递来一碗冰粥,陆生淡淡瞥了眼,伸手接过,放至一旁。“陆秉笔。”冯娄轻叹了一声,似是累极,半阖目道:“接连下了几日的暴雨,山洪涌进辽河,水位涨得飞快,决口快守不住了。”他睁开眼,眼中满是忧虑:“如今官家龙体抱恙,卧病在床,无人做决断,这可如何是好……”闻言,陆生眉心一跳。庆文帝尚清醒时,立了四皇子朱玉晟为太子,是以,如今乃太子监国,首辅大臣公孙谨辅政。冯娄口中的“无人”,怕是别有深意。静了片刻,陆生道:“山洪宜疏不宜堵,老祖宗认为呢?”他的态度算得上恭敬,落在冯娄眼里却刺挠得慌。“宜疏不宜堵……”这是太子口谕,亦是内阁的意思。冯娄垂下头,双手抚上膝盖,似是苦苦思考,良久,他方长长地叹了口气,复抬头:“官家尚在病中,此事不可轻易做决断,仍需再议。”看出了他的意思,陆生沉吟片刻,俄尔点头应道:“一切谨尊老祖宗安排。”目光落向年轻内官身侧的冰粥上,冯娄眼睛微眯,状似无意道:“娴美人近来可安好?”闻言,陆生垂于膝上的手指微微蜷起,抬眼看向座上的太监。冯娄亦静静地瞧着他,饶有兴味地将他脸上的诧异尽收眼底。空气静了一瞬,俄尔,陆生垂下眼睫,恭敬道:“劳烦老祖宗关心,娴美人一切安好。”冯娄侧过头,吩咐近侍道:“近来暑气蒸腾,去给咸福宫送几只冰鉴去。”得了令,内侍应着声从房中退了出去。官家病重,如今在内廷,冯掌印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需动动手指,便可定人生死。内阁受他压制,他亦是。只因那根拴紧自己的线被他牢牢地握在手中,叫他反抗不得。侧过脸,看向桌案之上的绿豆冰羹,陆生伸手端起那只瓷碗,一饮而尽。羹汤入腹,通体寒凉。-随着福临一通收拾,姜离局促地立在门口往里瞧。闵兰只说着去留随姜离的意,并不打算搬进陌生的房屋,是以,偌大的屋子,如今只有她一人住。“这处屋子离师父近些,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姐姐你便去找师父。”福临转过身,见姜离立在门前踌躇的模样,走向前来,便要拽她进屋。“姜姐姐,你别害怕,师父他不吃人。”姜离默默地看他一眼,嘴角微微抽搐。她只知搬来的是处空房,可没告诉她,这处竟紧邻着陆生的居所……见福临站在床边,伸手抖开被子,姜离眉心蹙起,抢先一步接过被褥,道:“还是我来罢。”福临倒也不争,依言向后避让,环视四周,嘀咕道:“也不知这屋子有没有蚊虫,我去拿盘香来。”说罢,一阵风似地出了屋子。待福临去而复返,屋外已青黑一片。小内侍垂着头,将盛放盘香的香炉放在桌案上,拿出火绒擦出火来,将香点燃,全程安静得好似换了个人。姜离盯着他看了半晌,方问道:“福临,你不高兴么?”福临转过头来,一张脸皱得好似苦瓜:“姜姐姐,师父他不听话。”空气静了一瞬,俄尔,姜离双目圆瞪:“啊?”福临将方才的见闻都与她说了一通。原是陆生白日里用了寒凉之物,晚上吃不下饭,任凭福临如何劝说,就是不从。一根筋的模样,可不就是不听话么?“师父他忙起来就经常吃了上顿忘了下顿,以至于年纪轻轻便落下胃病,哪里吃得下寒凉之物。”小内侍眼中盈满水汽,继续道:“师父他白日里定是受了刺激,姐姐,你帮我去劝劝他,好歹吃些温热的粥,暖暖胃子罢。”陆生竟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了这般?姜离听得愣怔在原地,心中生出担忧来。“好。”想都没想,她便应下了。-“登登登——”紧闭的房门遭人扣响,规矩的三声,不多也不少。陆生抬眼看向门前的剪影,应道:“门没锁,进来。”姜离立于门前,只觉得自己今日被鬼迷了心窍。怎的就被福临塞了碗热腾腾的小米粥,来到这处,敲响了陆生的房门?可来都来了,如今再想调头回去怕是不能了,是以,深吸了一口气,姜离鼓足了勇气,推开门,抬脚迈过门槛。目光扫向屋里,便见陆生端坐于桌案前,手中握着一卷书,看得专注。转过身,轻轻掩上房门,姜离清了清嗓子,唤道:“陆秉笔。”火烛发出燃烧的“哔啵”声。陆生拿书的动作一顿,俄尔,自书后抬眼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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