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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你确定？&rdo;魔鬼耳语道。

嗯，几乎确定，不过这事就是麻烦在此。昨晚‐‐或者黎明时分‐‐他十分清醒地坐在他旅馆房间的窗口时，试着找出这事叫他（通常情绪非常稳定）老要抓狂的原因。

原因就在于：没有人肯听证据。

你说&ldo;这个案子&rdo;，他们就说&ldo;什么案子？&rdo;要是他们打从开始就假定希莉雅病了，那她不管说什么都有问题。她意识清晰地交代了详尽的经过‐‐索林和玛歌怒吵、柜子里有毒药瓶、玛歌半夜换下银色礼服穿上黑天鹅绒服、有本烧毁的日记、毒药瓶失踪‐‐不过这些雪普顿医生全都一笑贬为无稽。

那就诠释她的说法啊！不管怎么解释，总要给个解释吧！就说是月光吧，或者太阳的阴影、安眠药引发的梦，不过至少也该公平点做个调查吧！他曾经听过朋友佛德列克&iddot;巴娄‐‐著名的国策顾问‐‐提到一位极富机智的绅士名叫基甸&iddot;菲尔。要是……

沉思至此，再次瘫了身斜靠树干，何顿听到有人在叫他名字。

他抬起头来，看见桃乐丝&iddot;洛克小姐。

她站在厚实的草中，几乎淹到膝盖，站在和他隔了有段距离的原野之上，西向的马车道上那一大片树丛衬托出她渺小而活泼的身影。桃乐丝调皮地微笑看他，不过微笑又淡去了。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打量起对方。他想起桃乐丝是跟希莉雅和索林一道坐车从伦敦过来的，昨晚的事她一定听了不少。

然后桃乐丝快步跑向他，长草窸窣作响。她一身淡蓝，繁复绾起的金发映照在金色的夕阳余晖里，她长着女孩圆圆的下巴，不过却是女人丰满的身材。她摆出一副开朗机灵的模样，看似满不在乎，但在这后头他感觉到（为什么？）一股强烈的紧张。

&ldo;哈啰，唐&iddot;迪司马罗（译注：dondisallo，disallo是由忧郁disal一字变化而来；而don在西班牙文里是先生之意。唐&iddot;迪司马罗是英国小说家萨克雷thackery书中一个人物的绰号），&rdo;她说。

他回她一笑。

&ldo;哈啰，皮尔西太太，&rdo;他回道。

桃乐丝看着他，受了惊，蓝眼眯起来，然后又睁大，笑了起来。

&ldo;你是说，&rdo;她呼道，&ldo;那晚我在家里那场谋杀游戏里扮演皮尔西太太吗？对。他们说我演得挺好的，&rdo;她低眼瞥瞥自己，颇为赞许。&ldo;是去年圣诞节。就是那天晚上‐‐&rdo;桃乐丝停了口。

&ldo;对，&rdo;他同意道，没露出多少兴趣，&ldo;玛歌&iddot;马许死掉的晚上。&rdo;

&ldo;好悲哀，是吧，&rdo;桃乐丝敷衍着喃喃道。&ldo;你什么时候到的？&rdo;

何顿开始端详她。

桃乐丝&iddot;洛克无疑知道希莉雅&iddot;德沃何忧郁缠身，也许还有其他很多人都晓得。不过何顿很怀疑，桃乐丝是否对希莉雅指控的细节有概念（说来自然也包括丹佛斯爵士、洛克夫人、德芮克&iddot;荷斯果）。这件事希莉雅只跟雪普顿医生以及&ldo;家人&rdo;（亦即索林、欧贝还有库克）提过，而这些人又只懂得噤声不提。

要记住古老的军队守则：在确定证据无误以前，要小心行事！

&ldo;我什么时候到的？&rdo;他重复说。&ldo;我搭6点的火车。索林开车去接我。&rdo;

桃乐丝看着地面。&ldo;你‐‐你今天看到希莉雅了吗？&rdo;

&ldo;没有。&rdo;

&ldo;一面也没瞧见？&rdo;

&ldo;没有，&rdo;往下烧的香烟开始灼伤他手指，他把烟蒂丢向草丛，只见一缕烟雾升起。&ldo;希莉雅在休息，因为医生嘱咐过。索林和我才刚单独吃完晚餐。&rdo;

&ldo;我……我……&rdo;虽然心事重重，桃乐丝的嘴唇因为油然而生的同情心在打颤。&ldo;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rdo;

&ldo;就叫我唐&iddot;迪司马罗吧。这名字也没什么不好。天知道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rdo;

桃乐丝的同情心更强了。

&ldo;因为‐‐希莉雅吗？&rdo;她问。

&ldo;对，为了她。还有一些事。就是一些事！&rdo;

&ldo;我知道，&rdo;桃乐丝明智地点点头。她轻轻踏上大树下的空地。感觉上，因为这么几个字，两人之间建立起深厚的默契。

&ldo;这种感觉别人也有，唐&iddot;迪司马罗，&rdo;桃乐丝说。

&ldo;对了，桃乐丝，你可刚好记得，玩谋杀游戏那晚玛歌穿什么衣服？&rdo;

桃乐丝全身一僵。&ldo;你为什么想知道？&rdo;

&ldo;呃，希莉雅‐‐&rdo;他看到她的同情心又回来了‐‐&ldo;希莉雅说玛歌当晚穿那身衣服，看来比往常都美。&rdo;

&ldo;噢？&rdo;桃乐丝喃喃道。

&ldo;所以我就纳闷她穿了什么。不过，&rdo;他打个手势，&ldo;已经过了6个多月，所以你当然不会记得。因为你没有特别原因要记得。&rdo;

&ldo;我记得清清楚楚，&rdo;桃乐丝冷冷地告诉他，&ldo;马许太太穿了套银色的玩意儿。跟她根本不搭。我不是说她不好看，她当然好看‐‐以她的年龄来说。我只是觉得衣服不适合她。&rdo;

&ldo;银色礼服。你确定不是黑天鹅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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