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卫麒山回话,又转向桂含芳道,&ldo;桂三世兄也不差的,真是个好捧哏!我看就是京城有名的麒麟班,他们的杂耍,都没有你们的精巧。&rdo;
当时天下贵族子弟,玩票可以,甚至下场票戏也不是不行。但将其比作戏子,却是很严重的侮辱。两个少爷脸上顿时没了笑影子,卫麒山面上更起了一层青气‐‐看着病恹恹的,却倒是更惹人疼了些。
他第一次开口了,&ldo;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rdo;
这两个人里,桂含芳本来天然就带了煞气,一旦恼了,真令人无法逼视。如今卫麒山一说话,清秀脸上戾气涌起,善桐更是有些头皮发麻。一时间她居然惦记起了许凤佳的好:这位世子爷虽然也霸道蛮横,但至少就从来不会凶女眷。
她本来还要说些俏皮话,但见那丫鬟神色仓皇,又听到后罩房有了动静,便只是扔下一句,&ldo;手上劲儿这么大,耳朵怎么不好使了?&rdo;便转过身去要走。
正巧诸姑奶奶带着善榴出来,善桐忙招呼一声,翩翩然踱到姐姐跟前,诸姑奶奶眼尖,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冷气,&ldo;这可不得了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坏了这条裙子!&rdo;
善桐看了看犹自立在树下的两人,还有那不知溜到了何处去的丫鬟,只轻声道,&ldo;就是不小心,没有什么的。&rdo;
诸姑奶奶虽然年纪不大,城府似乎也不大深,但看了善桐的表情,如何不能会意?她住了嘴不说什么,只是带着两人出了院子才道,&ldo;这两个人出了名调皮捣蛋,你是懂事的,别和他们一般计较。&rdo;
她都这样说了,善桐还能说什么?自然只有笑道,&ldo;嫂子放心,我没事儿。&rdo;
诸姑奶奶似乎是冲着善榴,又似乎是冲着善桐,还嘟囔了一句,&ldo;桂三少爷不说了,卫少爷仗着母亲溺爱,又得了家传武学真传,不要看一脸文弱,其实似乎有些病恹恹的,其实那是习练了他们家祖传一门绝学……又好卖弄,以往也时常闹出事来,偏偏说起来,也算是宫里那位的外甥……你们就别和他计较了。&rdo;
到底还是明明白白地把卫家的靠山给点出来了。就算是狐假虎威,天高皇帝远的,谁能去查证不成?恐怕那个卫什么麒山,就是因此才这样无法无天的吧。
善桐闪了纱裙一眼,终究不是不心痛的,面上却只是乖巧一笑,谢过诸姑奶奶的提点,&ldo;嫂子且安心,我胆肥呢,一点都没被吓着。&rdo;
&ldo;那就好。&rdo;诸姑奶奶终于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ldo;上回也是这样,有人带了个孩子过来,被卫少爷随手弹落了手上一块糕,当时就哭起来。桂太太面上数落了三少爷同卫少爷,背地里还说,孩子也太胆小了……&rdo;
一边说,三人一边进了堂屋,诸姑奶奶笑道,&ldo;杨太太,我可是把人给您还回来啦‐‐&rdo;
才说了一半,她就将话吞进了肚子里。牛姑奶奶一脸心疼,已经起身把善桐拉到了怀里,好一顿揉搓,&ldo;好孩子,麒山不懂事!你吓着了没有?&rdo;
随即又一脸心疼地看着裙子啧啧做声,&ldo;这一条连做工带料子,十两跑不掉吧!这孩子真是该打了!你放心,回头伯母给你出气!&rdo;
就是桂太太,也不由得望着善桐笑了,&ldo;我们家孩子粗野,吓着了没有?&rdo;
善桐心中一动。
她就平静地摇了摇头,&ldo;只是微微吓了一跳。&rdo;
桂太太一怔。
听那丫头的说话,这两个小混球,是把人家姑娘手里的茶杯给打成粉了……
就算是自己,只怕也都要惊得一惊,一般人家的小姑娘就算当时不哭,神色必定也难看得很。
杨家小五房这个三姑娘,却看着是真没有吓着,连说话的气息,都均匀得很。
这一次,她运足了目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善桐几眼,才略带掩饰地笑道,&ldo;没吓着就好,也是我忘了嘱咐他们,今儿个款待贵客,可不许他们胡闹的……&rdo;
63、苦辣
虽说有了这个算不上愉快的小插曲,但众位太太奶奶的兴致似乎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没一会这两个小淘气也到了,牛姑太太就强着要卫麒山给善桐道歉。
虽说私底下没准横行霸道得不得了,以至于连侍女都不敢对这两人的行径多说一句。但当着太太奶奶们的面,这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郎还是很有分寸的。卫麒山也未曾如何作态,便慡快给善桐做了个长揖,笑道,&ldo;不知道世妹不是武将家的闺秀,还以为大家都研习武艺,一时技痒难免卖弄,世妹请见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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