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步棋走错了。
楚昭华想要抽回双腿,可是被他垫得死死的,她如果动手直接把人推开,就会把他弄醒。她索性从他的背部穿过他的臂弯,再弯腰揽住膝弯,手臂运足内力,把人横抱起来--就算内力再好用,可是在瞬间穿透石块折断树干,也不是让她用来横抱一个男人的。她只听见自己的腰部发出了脆弱的声响,幸好没有扭到。
但是这样一来,她彻底没有把人抱回房间的奢望了。她把人安顿在凉亭的长椅上,虽然只能蜷缩着手脚,但还是能躺着的。她回过一口气,正要直起身,突然感觉到手臂上细微地刺痛了一下。
她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慢慢地低下头去,只见原本陷入熟睡的楚云侑睁开了眼睛,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望着她。
他慢慢地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起了褶皱的衣襟,脸上的醉意不见了,他的表情是完全清醒的:“这么晚了,你想去哪里?”
楚昭华镇定地退后了两步,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她很快感觉到手臂变得麻木虚软,这种虚弱的感觉顺着她的手臂直达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昭华……是想去通风报信吗?”楚云侑笑着站起身来,他不甚在意地走到她的面前,甚至还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觉得很难受吧,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不管你功夫有多好,也没有办法从这里走出去的。但是我知道,你不尝试一下就一定是不甘心的对不对?”
按照她惯常的表现,她总是不认命的,也每一次都找到了一条出路。
但她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她的丹田正变得空空如也,她的四肢都是虚弱无力的,外面等待着她的除了楚棘还有人数众多的禁军。她根本走不出这个行馆。可是她又不去做这个无谓的尝试,如果她现在就束手就擒,楚云侑绝不会对她放心,他会觉得她还有后招。
她深吸了一口气,硬是把正在消散的内力提上来,用轻功掠过凉亭边的水池。就在越过高墙的一瞬,一张巨大的渔网迎面罩下,她被困在网下,用力去拉扯织成渔网的丝线,但那细细的一股丝线却无比坚韧,纹丝不动。
楚棘看着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慢慢挑起一边的嘴角。她现在还能挣扎得了,可是越是挣扎,药效就发作得越快,最后被耗干最后一丝力气。他没有提醒她,而是看着她毫无意义地忙碌,最后等到她倒在地上。
他这才走到近处,一手将渔网提了起来,渔网收缩,她被迫卷在里面,蜷成了小小的一团:“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何对你念念不忘--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听话总是要少吃很多苦头的。”
“哦,忘记告诉你,其实陛下一开始并没有十分把握猜准西唐楚王的行军路线,但是你的反应这么大,想必是真的猜对了。”楚云侑结束北巡,起驾回宫。
他离开琼海城之前,还从郡守手里带走了两个粗使丫鬟。那两个粗使丫鬟寡言少语,腰身粗壮,蛮力不小,做不了近身伺候的细活,可做力气活却是很得力的。楚云侑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两个姑娘走,郡守直在心里纳闷。
这两位是选来服侍楚昭华的。
楚云侑并没有把她绑着带回去,而是让楚棘封住了她周身穴道,每日给她喂软骨散,一路让她躺在马车里运回南悦城。
她最开始只能躺着,就连抬一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楚云侑没有和她再碰过面,现在他们这样,算是撕破脸,就算见面,也不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说话。只有楚棘掐着时辰过来一趟,给她再补点一遍穴道,确保她连一点内力都用不出来。
那两个粗使丫鬟从来都是做的粗活,没有服侍过人,为了让她吃饭,都是直接抓住人往嘴里硬塞,就跟填鸭似的。
楚昭华在马车里颠簸了两日,等楚棘再来补点穴道的时候,开口道:“我想见一见陛下。”
楚棘嘲讽地看了她一眼:“我会帮你传话,但陛下愿不愿意来见你,我可管不到。”
她趁着楚棘点穴的时候,逆行了一道经脉,有一个穴道没有点到实处,他并没有发现。她现在的能耐,也就只能逆行一道经脉,但只要一直不让他发现,积少成多,她总是有办法的。
翌日,楚棘再次例行公事封住她所有穴道的时候,给她带来了一句话,楚云侑并不打算现在见她。
这是她意料之内的。
她只不过是想要分散楚棘的注意力罢了,于是再次提出让楚棘继续帮她带话。每日的软骨散用了太多回,也开始失去药效,她有蛊王,本来就可以解百毒,软骨散并不算寻常意义上的毒,对她有效,可用了太多次,她已经开始对药物有抗性。
到第五日头上,他们的行程慢了下来,几乎是以游山玩水的速度在走。她被那两个粗使丫鬟轮流背着,带进了一家农户。那家农户不大,只是一个二进的宅子,禁军把这座小宅子团团围住,内侍仔仔细细把房间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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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偏清瘦,可对于一个比她年纪还小几岁的姑娘来说,要游刃有余地背着她,这几乎是不可能。她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看到她颈上细细的汗水,背着她的人手脚也不细致,在踏过门槛的时候,把她撇向了一边。嘭得一声,她的额头撞在了门楣边上。
她闷声了一声,那背着她的丫鬟受到惊慌,条件反射地退了出来,这回更好,直接把她的后脑再砸了一遍。
这两声动静都不小,又是被砸到头,她都有点晕乎乎的了。那罪魁祸首更是害怕,都不知道该是进门还是再退回去了。
“住手!你在干什么?”楚云侑大步流星地抢过人来,几步就把她抱进了整理好的主卧,新铺好的床铺很柔软干净。他揉着她额上的淡青色於痕,又让人叫御医,又让人端茶送点心,还要换一个更软的枕头,把人使唤得团团转。
楚昭华道:“不过是撞了一下而已,连皮都没破,不用喊御医。”
她等到眼冒金星的状态过去,这才注意到楚云侑现在的样子,只见他虽是高冠广袖,一副魏晋风流名仕的模样,可是满眼的红血丝,眼底的青黑色痕迹,都无一不昭示着他的黯然憔悴。
“就算没破皮,也要叫御医来看看,万一撞出了血块……”他抿着嘴角,接过新换的枕头,小心翼翼地垫在她的脑后,可是对着御医的那张面孔又变得冷漠生硬,“郡主刚才撞到了头,你过来看看。”
撞到头这种事,可大可小,在医典中也有过一些病例,有人初看无恙,到了后来,血块淤积,发展到七孔流血,最后不治身亡。御医不敢大意,为她把了脉,又问了她现在的感觉。楚昭华直说头晕,感觉就像在颠簸的船上晃荡。
弄得御医更是如临大敌,为她开了一堆药,还要亲自为她煎药。
御医走后,楚云侑又在床边坐下,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本来明日还想带你去看莽苍雪顶,既然你身体不好,那就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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