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忙说:&ldo;你快坐下!哪儿有什么事儿,马上风似的。&rdo;
贾琮哼道:&ldo;我才不笨!看得出来你们都不高兴,这屋里一片郁闷之气息。&rdo;
黛玉才要说话,迎春忙摆了摆手:&ldo;并没有什么。&rdo;
偏惜春口快道:&ldo;宝姐姐方才来教训了我们一顿呢。&rdo;
贾琮愈发撸袖子了:&ldo;她说什么?&rdo;贾环见他撸袖子,也把袖子撸了起来。
惜春哼道:&ldo;不过是女子总以贞静为主、要贤良淑德云云。&rdo;
贾琮&ldo;哦&rdo;了一声,放下心来。这套词儿他预备好久了,回忆了会子,叹道:&ldo;原来是她。她当然要贞静、当然要贤良淑德了。薛家姐姐也是个可怜人。只是三姐姐,你却是犯不着贤良淑德的。&rdo;
探春道:&ldo;这却是奇了,世间女子皆视贤良淑德为楷模的,我如何不用?宝姐姐说的才是正理,可叹我们平日都在梦里呢。&rdo;
贾琮哼道:&ldo;那是哄傻子的,你这么聪明竟也信了么?贤良淑德那是没有娘家仗腰子的女子拿去讨好夫家的,偏这等讨好多半无用。郗道茂贤良淑德,司马道福不贤良淑德,偏司马道福就可以抢走郗道茂的丈夫呢。&rdo;
探春点头道:&ldo;你倒是进益了,连这个典也知道。司马道福何等身份?她是新安公主!我们如何比的了公主?&rdo;
贾琮笑道:&ldo;道理都一样么。新安公主娘家强过夫家,她就不用贤良淑德了。罢了,这个太古早了些。如今咱们只看眼前的例子。是珠大嫂子贤良淑德还是琏二嫂子贤良淑德?是珠大嫂子得宠还是琏二嫂子得宠?&rdo;
说得几个姐姐都怔住了。
他又问:&ldo;是李家亲家老爷官大还是王家亲家老爷官大?&rdo;
姑娘们都还是深闺女儿,何曾听过这个?与平日世人说的全然不同,偏没法子驳了他去,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贾琮遂说:&ldo;如薛家姐姐那般,委实只能贤良淑德了。谁让她命苦,没了爹、哥哥又是那个样子。林姑父为天子重臣、官居二品,但凡林姐姐不入宫,大体上她便可以只在外人跟前装装样子、不必当真贤良淑德了。&rdo;
林黛玉莞尔:&ldo;我入宫做什么。我又不是进京待选的。&rdo;惜春&ldo;扑哧&rdo;一声笑出声来。
贾琮又看着迎春:&ldo;二姐姐,我保证,你是不用贤良淑德的。哪怕你有一日淑女当腻味了想当个泼妇,你弟弟我,管保你夫家依然视你为眼珠子!&rdo;
说的迎春泪又下来了,口里还道:&ldo;胡说,我做泼妇干什么呢。&rdo;
他因向探春道,&ldo;三姐姐若是信得过环哥哥,在老太太、太太们跟前装装贤良淑德便罢了,当是给她们个面子。贤良淑德的活着,多累、多苦,谁又真的愿意呢。我就不信薛家姐姐心里头真的愿意,她也是没法子罢了。&rdo;
贾环忙说:&ldo;姐姐放心,什么贤良淑德的,我师父功夫极高,我必好生学着,来日谁敢欺负你、我揍的他满地找牙!&rdo;
探春尤在思索,闻言不禁笑了:&ldo;罢了,你好生念书要紧。&rdo;不禁伸手将他揽在怀内。
贾环打出世起还没受过他姐姐这般待遇,感动得又是起誓又是壮志激昂,他姐弟两个从前那些年总有些零零落落的芥蒂,这会子悉数消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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