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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第1页）

苏澄笑道：&ldo;先生也太小心了些。在外人跟前装模作样我还是知道的。&rdo;

女先生连连摇头，叹道：&ldo;你年纪小不知事。罢了。&rdo;遂开始教琴。

过了几日，苏澄又听见她在弹那首曲子，不由得好奇了。一面乖乖焚香洗手学琴，一面拿话试探这女先生。

待后日贾环来看苏铮，苏澄便打发了个小丫头偷偷将他请到水榭里头。贾环一进水榭，见她鬼鬼祟祟的，笑问：&ldo;做什么呢？&rdo;

苏澄咕噜噜转着大眼睛，凑到他跟前悄悄的说：&ldo;师叔，帮我查个事儿好么？&rdo;

&ldo;何事？&rdo;

苏澄便将她教琴先生所为说了，又道：&ldo;我瞧她模样有些怪异，忧心忡忡的，仿佛极看重那个作曲儿的。&rdo;

贾环闻听便皱起眉头：&ldo;那曲子你听了好几年？&rdo;

&ldo;嗯。&rdo;苏澄伸出四个手指头，&ldo;四年了，隔几个月便能听到一回。虽时常听不完整，曲子倒是极好的。&rdo;

贾环虽没看过后世的电影小说，自小听贾琮说过数不清的故事，也听过他的&ldo;泡妞总结篇&rdo;，心里登时鸣起警钟来。遂点头道：&ldo;我知道了，这就使人查去。&rdo;

苏澄嘻嘻笑道：&ldo;谢谢师叔！师叔最好了！万不可让我祖父知道‐‐&rdo;

贾环笑挤挤眼：&ldo;那还用说？&rdo;乃又道，&ldo;你自己先猜猜，作曲的是个什么人？&rdo;

苏澄撇嘴道：&ldo;男人。&rdo;

贾环一激灵：&ldo;嗯？&rdo;

苏澄贼兮兮的道：&ldo;要不我怎么叮嘱你万万不可让祖父知道了？我这个先生舌头不短的。才来了没多久，却说过好多回外头的闲事给我听。&rdo;她乃笑道，&ldo;还跟我说了半日元宵灯会如何如何热闹，我假意羡慕不已，没让她察觉我也去了。&rdo;

贾环笑伸出大拇指来：&ldo;干的漂亮！&rdo;

&ldo;还说什么朱雀大街有家铺子开张，舞狮舞龙踩高跷哎呦呦好热闹！我也没告诉她我就在楼上瞧着！&rdo;苏澄拍手道，&ldo;她还说了半日那铺子里头的海货有趣，并不知道那铺子是我师叔家开的，我先捡喜欢的挑回家了。&rdo;

贾环也拍手道：&ldo;澄儿最机灵懂事。你若直说了，她必觉无趣。&rdo;心中愈发警觉起来，又暗自庆幸琮儿说的对，女孩儿务必要富养着，才不会被人几句话拐了去。

苏澄得意了会子又道：&ldo;且说那个作曲儿的。若是个不得出门的大家小姐，依着她的性子必然会告诉我的，她前儿还说了理国公府上那三个待嫁的姑娘又在预备榜下捉婿呢。可见不是个小姐。显见也不是粉头了。若是宫妃，四年前我便听过那曲子，那会子京中还没乱过，没有宫中女子能溜出来。琮师叔曾说过，一件谜题，排除了其余可能之后剩下的那个必是真相。既然不是女的，只能是男的了。&rdo;

贾环干脆利落的竖起两只大拇指：&ldo;我们家澄儿最聪明！简直是个女包公。&rdo;

苏澄撅嘴道：&ldo;才不要！包公那么黑。&rdo;又道，&ldo;故此我猜，会不会是她的相好，出了什么事故，暂见不着了？&rdo;

贾环点点头：&ldo;有可能。既这么着，我去查查。&rdo;

苏澄笑起两弯月牙儿来：&ldo;谢谢师叔！&rdo;

贾环忍不住抚了抚她的脑袋：&ldo;求人的时候就这么乖。&rdo;乃又说，&ldo;那曲儿你哼一遍我听。&rdo;

苏澄&ldo;嗯&rdo;了一声，便哼了一遍那曲儿。她一壁哼着，贾琮越听脸色越古怪。末了，咬牙道：&ldo;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do;

苏澄满面疑惑：&ldo;师叔听过么？&rdo;

贾环冷笑道：&ldo;这&lso;作曲子&rso;的人，大约是我们找了好些年的一个人。你莫要惊动那个女先生。&rdo;苏澄眼睛愈发睁大了些。

贾环不禁背着胳膊在水榭里头走了几圈，越想越不对，转身叮嘱道：&ldo;澄儿，你只记得，切莫再打探那曲子。&rdo;

苏澄赶紧摇头：&ldo;我不曾打探过。那曲子虽好，我听过那么多好曲子呢，也不差那一首。&rdo;

贾环轻叹一声：&ldo;那不是你这个年岁小女孩听的。曲名叫做流光飞舞，真正作曲儿的那位先生姓黄名霑，是岭南广州人，断乎不会是你那个教琴的先生能认识的。&rdo;又摆了摆手，&ldo;罢了，你也该回院子去了。&rdo;转身要走。

苏澄一把抓住他的衣襟：&ldo;哪有把话说一半不说齐全的！您老这么说我愈发好奇了不是？&rdo;

贾环瞪了她一眼：&ldo;你说你这先生不过二十五六岁，京城人氏，从不曾出京一步。那黄先生已去世二十多年不说，乃是位世外高人，从未离过岭南。这两个人如何认识的？再说，此曲虽听过的人少，也悄然传了数十年，我六七岁时便听琮儿唱过，她竟说没人听过，显见并不知实情。&rdo;

苏澄闻言思忖片刻，道：&ldo;或是她以为我没听过。绿林中的曲子我上哪儿听去？&rdo;双眼顿时发光，&ldo;这么说，她是个女贼？&rdo;

贾环道：&ldo;保不齐。也或许是认识了一个南边来的绿林之人，欺负她没听过这曲子，假说是自己所作起哄她的。&rdo;乃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苏澄瞥了他一眼：&ldo;师叔还有话没告诉我。&rdo;

贾环想了想，道：&ldo;罢了，女孩儿不可当傻子养，有些事也该知道一二。实话告诉你，将这曲子当做是自己所做的，还有旁人。&rdo;

原来，四年前罗泰娘抱怨时兴的曲子不新鲜，贾琮便抄了后世黄霑先生大作《流光飞舞》给她，只说是岭南那头一位绿林老前辈所作，世人必没听过。罗泰娘见之大喜，交予怡红院中一位琴娘。那琴娘素来扮作才高八斗清高遗世的模样，京中少年爱慕她的极多。那琴娘因与罗泰娘商议，只说那曲子是她自己做的。罗泰娘想着，岭南天高地远的，那黄老先生又过世多年……不过哄几个不知世事的纨绔罢了，便应了。一日，有个纨绔在家中吃酒，请那琴娘去助兴，她便抱了琴过去，临走向罗泰娘说了今儿且奏那流光飞舞试试。不想回来的路上惊了马，琴娘从车中摔出来跌死了。此女乃是怡红院的一块招牌，罗泰娘自然要细查她是怎么死的，果然在她马脖子下头搜出了一个伤口，显见是飞镖所致。

苏澄拍栏道：&ldo;那琴娘是被人害死的！那人以为曲子当真是她做的，害死她夺她的曲子！&rdo;她兴致盎然道，&ldo;她必说从没弹给旁人听过、这位爷们你乃是头一个听的云云。她也不会给人写谱子，听的里头有人能过耳不忘！&rdo;

&ldo;我们当年皆没想到曲子上头去，&rdo;贾环叹道，&ldo;以为是旁的花楼想寻怡红院的麻烦。也查了那个纨绔子弟没查出什么来。因此女之死，这曲子后来也没给旁人奏过或是唱过了。如此看来，那当年查那个纨绔没查对方向，或是没查清楚。&rdo;抬头看苏澄眼中直冒精光，瞪着她道，&ldo;我自会去查，不许你瞎参合，听见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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