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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第1页）

司徒磐与冯紫英互视了片刻，啼笑皆非道：&ldo;若是没人，来向我要两个何妨？哪里有让大家小姐出门卖东西的！&rdo;

贾环道：&ldo;谢王爷。只是当时哪里想得了那么许多？我大伯那人王爷也是知道的，素来没有规矩。她要去便让她去了。&rdo;

司徒磐摇头道：&ldo;胡闹。&rdo;

贾环苦笑道：&ldo;横竖胡闹惯了。前些日子，四姐姐在辽东那边遇上了俄罗斯国使派回去的人，打探他们国内情形。她犹豫了两日，终于做了一件事。&rdo;

&ldo;何事？&rdo;

贾环思忖片刻，道：&ldo;算是泄露天机吧。&rdo;

我朝大乱，大略安定之后，俄罗斯国使便派了人回国欲禀告他们国主，可巧与贾惜春与吴攸二人相遇。惜春因小时候听贾琮说过叶卡捷琳娜大帝的故事，极为好奇，向他们打探了许久。那俄国使者居于京城也已数年，知道荣国府这等人家是何等模样，亦好奇她怎么知道那么多自己国中之事。现如今俄罗斯国主还是伊丽莎白&iddot;彼得罗芙娜女帝，叶卡捷琳娜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儿媳妇。

惜春幼年听这故事之时尚且天真年幼，亦曾想着有朝一日当了我朝驻俄女使，与这位来日必将雄踞史册的奇女子把臂言欢。世易时移，如今她早已走过许多地方、见过世态炎凉，深知贾琮一位师父所言的森林法则乃是真理。国与国之间永远没有朋友，只有暂时的共同利益，可随时随地无理由翻脸。俄罗斯国与我朝毗邻，疆域之大如庞然大物。一旦昌盛，必与我朝开战。而眼下我朝四分五裂，不可能聚举国之力应战，怕是要如强秦灭六国一般了。

琮儿之先生显见有一位擅算天机，已算出俄国如今这位女帝功过参半、下一任君主乃是个无能的废物、而其妻将成为一代大帝。贾惜春暗暗仰慕叶卡捷琳娜女帝多年，与心中并不愿意改其命运。然彼国威胁过大。她前思后想了两日尤未下定决心。偏那俄国使者将要回国，临走前又来求见，仍想打探她从哪里得来的这许多自己国家之事。

惜春咬了咬牙，假意笑道：&ldo;因为好奇你们来日那位俄国则天大帝，我特打探了许多你们俄国的朝局故事。&rdo;

俄使奇道：&ldo;什么俄国则天大帝？&rdo;

惜春低声道：&ldo;我家琮儿的一位能卜会算的先生算出来的，你们如今那位太子妃乃是女主之命，早晚囚夫夺位。&rdo;

俄使大惊：&ldo;四小姐你乱说话！&rdo;

惜春撅嘴道：&ldo;我才没有乱说话！&rdo;遂将当年贾琮所言叶卡捷琳娜的故事挑挑拣拣说了一遍，着重于她如何不得丈夫喜欢、如何拉拢将军与教会、并再三说她因皇帝有心休弃了她另换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当皇后、她迫于无奈才反击的。自然，略去了此女雄才大略、文治武功、将开拓俄罗斯国一朝盛世。末了还道，&ldo;天命不可违，强违必遭天谴。她命中该为女帝，不过是你们太子碰巧娶了她罢了。若是别国太子娶了她，她的命数也是一样的，只换一国为女帝尔。&rdo;言罢，见那俄使面色难看，奇道，&ldo;你们现如今的国主不也是女帝么？&rdo;

俄使强笑道：&ldo;不错，我们国主也是女的。可她是先沙皇的亲生女儿。&rdo;

&ldo;那又如何。&rdo;惜春咬嘴唇道，&ldo;这位太子妃不也是你们女帝的亲儿媳妇么？&rdo;

俄使面色尴尬，心道，帝位传承，女儿和媳妇能一样么？乃慌忙寻了个借口走了。

贾惜春颓然一叹：也不知她说了半日的天命对洋人有用没有。只盼着她不会因此殒世，而是换去个不与我朝接壤之国、续命。

正文第292章

贾环说罢贾惜春在辽东所为，司徒磐冯紫英俱大惊。司徒磐好一会子才问：&ldo;她说的可是真的？&rdo;

贾环道：&ldo;还是未来之事，谁知真假？皆是琮儿师父说的，听起来颇为有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只是俄罗斯国如今这位女帝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随便被我四姐姐几句话说服，早晚必派人来京打探此事。还望王爷与礼部的诸位大人帮忙，将此事描实在些。他们那位伊丽莎白女帝也渐渐老了，老人家易信神佛预言。但凡太子在登基前休了此女，彼国必将错过一代英主。琮儿的师父说，俄国有两位君主可称大帝。一位是百年前的彼得大帝，另一位就是如今的太子妃叶卡捷琳娜女帝。拿我朝来比，便是汉武帝与唐太宗。&rdo;

司徒磐惊道：&ldo;这太子妃不是女人么？&rdo;

贾环道：&ldo;岂止是女人，还是外族女人！她本德意志人，嫁去俄国的。西洋诸国女主众多，是男是女算不得什么，也多有皇后登基的。且她的帝位乃是从她丈夫手里夺的，而她丈夫是个庸主。王爷，他们就在咱们隔壁呢。&rdo;

司徒磐不禁缓缓点头：&ldo;若此女当真可成一代英主，务必让他们错过。&rdo;

贾环站起来一躬到地：&ldo;拜托王爷。&rdo;

司徒磐摆手道：&ldo;本是我分内之事。&rdo;思忖片刻又问，&ldo;昨日你姐姐同瞿申说什么呢？&rdo;

贾环道：&ldo;卖晒盐方子。为了瞿大人的颜面，莺歌娘子昨晚在我们家一处别院伺候他，故此他二人未曾回驿馆和怡红院。&rdo;

&ldo;原来如此。是谁订的席面？&rdo;

&ldo;不知道，回头我问问四姐姐。&rdo;贾环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ldo;我四姐姐自幼崇敬俄罗斯国那位太子妃的。她刚刚毁了一位女帝的前途，心里颇不是滋味……二殿下将天下大乱的根由悉数推到慧太妃头上，故此她有些不大痛快。&rdo;

司徒磐怔了怔，苦笑道：&ldo;我不怪她。&rdo;乃又道，&ldo;你四姐姐也不小了吧，这性子，来日说人家可如何是好？&rdo;

贾环笑道：&ldo;多谢王爷挂心，她倒是不愁嫁。有人肯心甘情愿护着她走南闯北，时而扮作车夫、时而扮作保镖、时而扮作恶奴，虽经常拌嘴，倒也欢喜的紧。&rdo;

司徒磐兴致盎然：&ldo;是哪家将军之子么？&rdo;

&ldo;是我大伯一位亲兵之子。&rdo;

司徒磐皱眉道：&ldo;身份太低了些。&rdo;

贾环叹道：&ldo;她那个性子，有人肯娶就不错了。当年&lso;京都小泼妇&rso;之名，如今因诸王女眷出京传遍九州。再说，她是个后院关不住的，旁的人家肯答应么？寻常女子若想出门立一番事业，除非像三姑姐姐那般是个寡妇，不然，连不嫁人只怕都不成的。&rdo;

司徒磐想了想，也唏嘘道：&ldo;还真是这个理儿。女子当中自有人才，埋没了倒是可惜。&rdo;

贾环道：&ldo;说起来，那个俄国太子妃才当真是个人才。我四姐姐想着，可否设法吓唬她婆母一吓，将此女改名换姓、送去别国？俄罗斯国是西洋最大的国家并与我朝接壤，送她去另一个西洋小国，纵依然成了一代英主，也不过是个小国而已。&rdo;

司徒磐皱眉道：&ldo;今日之西洋小国都已不小了。罢了，此事再议。&rdo;

贾环点点头。

默然片刻，司徒磐忽然问：&ldo;你才说的那个一路护卫你四姐姐之人，可就是昨晚上跟着她去得梦楼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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