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议论蜂起,刘戍忽然站了起来。屋中霎时安静。便听他道:&ldo;备马。我去一趟老四家。&rdo;
刘戍懒得换衣裳,只命人取斗篷来披上,抬脚便走。众人面面相觑。柳骞皱了皱眉头,起身去门外散步。旁人也陆续散在院中,只是都不敢离开刘府。柳骞吩咐了随身文吏几句话,文吏答应着走了。
那头刘戍一径到了刘戈家门口,跳下马直往里走。门子不认得他,上前拦阻。亲兵喝到:&ldo;这是刘大将军!&rdo;门子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拦。刘戍眼皮子不眨一下进去了。
他与刘戈没什么兄弟之情,故此也不熟悉这宅子。立在前院怔了怔,喊一个路过的奴才近前问道:&ldo;你主子呢?&rdo;
那奴才愣道:&ldo;奴才不知。&rdo;
刘戍皱眉:&ldo;他书房在哪儿?&rdo;
奴才指道:&ldo;从这回廊拐过去,后头是个垂花门,门里便是我们爷外书房的院子。&rdo;刘戍点点头,迈步便走。
依言穿过垂花门,里头是一进清幽小院,有四五间屋子。进了堂屋左右查看,一眼便瞧见东边耳房有人。刘戍进去一瞧,果然见他四弟独坐在窗前看书。
刘戈听见响动放下书,并不站起来,只看着刘戍:&ldo;大哥来了。&rdo;随口一言,犹如素日打招呼。&ldo;请坐。&rdo;
刘戍立着打量了他会子。&ldo;这么些年,我竟是小瞧你了。&rdo;
刘戈道:&ldo;不曾。小弟依然没出息。&rdo;
刘戍冷笑道:&ldo;你出息可大了去了。秦国丞相连相印都不要,宁可跟着你闹罢市。整个济南鸡犬不宁,百姓买不着米买不着柴。&rdo;
刘戈道:&ldo;他们也是被逼的。大哥得罪了燕国,不去想法子联络商议,只管窝在府中闲耗。商人们受损严重,有些债台高筑、有些濒临破产。不到绝路,商人哪里敢同官府作对?&rdo;
刘戍瞥着他道:&ldo;你有法子?你知道燕国想要什么?&rdo;
&ldo;没有法子,也不想知道燕国要什么。&rdo;刘戈迎着刘戍森然一笑,&ldo;我只知道,大哥没有法子就好。&rdo;
刘戍皱眉:&ldo;我得罪你了?&rdo;
&ldo;不曾。&rdo;刘戈轻声道,&ldo;然我母亲死在太太手里。太太一世之愿便是父亲死后大哥平平顺顺接手鲁国。但凡她不如愿,我便报了一半的仇。&rdo;
刘戍大惊:&ldo;你母亲……&rdo;他想了半日,想不起来刘戈的母亲是谁,更别提怎么死的。&ldo;你母亲是徐姨娘不是?她不是病死的?&rdo;
刘戈冷冷的道:&ldo;我母亲姓何,委实是病死的。因得罪了太太陪房韩登家的,让太太无故罚在院中跪了一整夜,遂病了。府中管事怕韩登家的不高兴,不肯替她请大夫,拖了三日。她身边只得一个小丫头子,大着胆子自己请了个大夫回来开方子抓药,厨房又嫌弃药味熏人不许煎。我借了家学先生家的炉子给她煎好药急着提回去,让一个媳妇子扮作不留神撞上、踢翻了。等我再熬好药抱回去,我母亲已吃不下了。&rdo;
刘戍瞠目结舌。半晌才道:&ldo;不可能!这里头必有误会。父亲后院这许多女人,太太从不曾苛待哪个。&rdo;
刘戈冷笑道:&ldo;不曾苛待哪个?得宠的你母亲放过了哪个?不得宠的她自然不会出手对付,只是在府里活得连只狗都不如罢了。&rdo;
刘戍又呆了半日:&ldo;必是韩登家的撺掇太太误会了何姨娘。&rdo;
&ldo;倒不是误会。&rdo;刘戈道,&ldo;是诬陷。诬陷的手段并不高明,太太稍想一想便能察觉出不妥来。&rdo;他面色无波道,&ldo;然太太并未去想。在太太眼中,我母亲不值得她费神去想一想可有冤屈。横竖既有人说老爷的一个小妾不好、说话的还是自己的陪房,随便责罚便是了。责罚完太太也忘了此事。&rdo;
刘戍立时道:&ldo;我这就杀了韩登全家替你出气!&rdo;
刘戈抬目看了他半日,摇头道:&ldo;不用了。大哥纵把他们全家剁成肉泥,我母亲依然活不回来。横竖我只要太太达不成所愿,别的悉数不要紧。&rdo;
刘戍张了张嘴又闭上,过了会子才语重心长道:&ldo;纵是太太有不察之过,又与寻常百姓何干?你闹了这么一出……&rdo;
话还没说完,刘戈举手摆了摆:&ldo;大哥不用说大道理。寻常百姓与我无干,我不在乎。&rdo;
刘戍道:&ldo;你不是想做鲁国之主么?&rdo;
刘戈淡然笑道:&ldo;我自己是个什么人自己不知道么?哪里有本事做鲁国之主。我只想不让大哥你做、憋死太太罢了。至于刘家如何、百姓如何、鲁国如何,与我何干。&rdo;
刘戍瞪了他半日,重重一叹,跌足转身出去。才刚领着人出了垂花门,便听身后&ldo;吱呀咔嚓&rdo;两声,院门关上了。刘戍摇摇头,怔立了片刻,抬脚沿着回廊往前走。
刘戍留了两个护卫在门口。他二人正闲聊呢,忽听里头一阵喊叫&ldo;躲开躲开&rdo;,并一阵疾速马蹄声。只见十几匹马如闪电一般从前院冲出来,越过门槛直冲上门口的道路,眨眼便跑没影子了。
护卫互视一眼。一个道:&ldo;我瞧那衣裳,仿佛是我们将军和兄弟们?&rdo;
另一个道:&ldo;我瞧也是。他们去哪儿了?怎么不喊我们?&rdo;
二人忙进去打听。偏刘戈家仆人极少,前院竟没有人看着!两个门子方才在门房里头掷骰子玩,没留意到。横竖刘戍现在不在刘戈家就是了。二人无奈,返回刘家大宅。
众鲁臣还等在刘家外书房院子里呢。老半日见回来了两个护卫、刘戍与旁的护卫不知上哪儿去了,只得暂且散去。
次日,罢市依旧、全城不安。群臣再聚集到刘家,方知刘戍昨晚不曾回府!众人大惊,忙打发人四处寻找。原来昨日刘戍领着护卫们从刘戈家走后直出了北城门,后再没回来。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也不知做什么去了。柳骞思忖道:&ldo;出了北门……会不会是进京了?&rdo;众人一阵议论。
刘老太太打发人去刘戈家询问他们兄弟二人说了什么,刘戈并不隐瞒,如实说了。刘老太太大惊,立即查问起何姨娘之死,当日便发落了六七个奴才。可依着这些话,没法子猜出刘戍何故跑出北门去。刘老太太遂再使人问了刘戈一次。刘戈淡然将昨日兄弟相见经过再细述一回,末了以他亡母之名立誓。&ldo;大哥前脚刚出这院子,我后脚亲自去关了门,隐约听见他在外头叹了口气。但有半句不实,我母亲永世不得投胎转世。&rdo;这毒誓既出,刘老太太便没法子不信了。只不知从刘戈府上的垂花门外到前院这一段路,究竟出了何事,竟惹得刘戍骤然出城夜不归宿。
刘戍失踪之事不胫而走,到天黑时分满城皆知。刘侗的其余儿子坐不住了,一个不剩的举着灯笼火把聚到刘府,叫叫嚷嚷要刘戍立时处置商人罢市之事。闹了足有小半个时辰,便听后头有人喊道:&ldo;老太太来了。&rdo;
只见刘老太太袖手领了十几个丫鬟婆子从后堂转出来,冷冷扫视了一眼:&ldo;这么晚了,你们来做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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