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忙说:&ldo;电灯想必就是电马灯?&rdo;
&ldo;说反了。&rdo;赵王抢着说,&ldo;点马灯是电灯的一种。现在干电池还没研发出来,只得使蓄电池,极麻烦。干电池和蓄电池几乎是同时开始研发的,只是干电池的工艺要求太高了。等有了干电池,电马灯就方便了。&rdo;
说着,韦容官已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秦王:&ldo;喏,这就是大佳腊政府大楼夜景,里头透出的亮光便是电灯。&rdo;
赵王道:&ldo;照片看不出来。若到那地方去瞧,实在焕彩争辉明如白昼。看惯了那个,油灯太暗了,晚上简直没法子走路。&rdo;
秦王奇道:&ldo;这屋子好生古怪。&rdo;
赵王笑道:&ldo;大佳腊全城都是这般简洁的屋子。不止屋子,不论吃穿用度皆简洁,连人走路都比别处快。&rdo;乃叹道,&ldo;在地方住了些日子,就舍不得走了。委实便宜。太便宜了。赵国要建成那样子,少说得十几年。&rdo;
秦王瞧了他几眼:&ldo;赵王兄,你当真不管赵国朝政了?&rdo;
赵王摊手道:&ldo;我既不擅长处置政事,也不喜欢那个。京城政事堂比我专业。让他们去管理朝政,我陪着母亲游山玩水,不是更好?每人每日都只有十二个时辰,一辈子也就这么几十年,眨眼就过去了。我做我爱做的,他们做他们爱做的。我有什么损失?无非是不再如早先那般奢侈罢了。然真想依然那般奢侈,得花很多钱。我得先费尽心力把赵国建得无比富庶,才能有那么多银子使。多难啊!秦王弟,你自己也是一国之主,你总知道的。&rdo;
秦王叹道:&ldo;岂止难……我已束手无策了。我舅舅……&rdo;他摇头道,&ldo;我母妃祖母死活非护着他们不可,我也不能撕破脸将他们治罪。还有原本极信任的老臣,一个比一个私心重。&rdo;
韦容官道:&ldo;人有私心天经地义,且多半都会得寸进尺。至于老臣……&rdo;她思忖片刻道,&ldo;大侄儿,你当年重用商贾刘丰,贵国老臣只怕就与你离心了。&rdo;
秦王辩道:&ldo;刘丰也中了举人的!依着他的本事,若去科考,必能考中。&rdo;
韦容官摇头:&ldo;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是他所定国策样样照抄台湾府。秦国与台湾府岂能一样?台湾府十几年前本是荒岛,连住户都没几口,遑论贵族。但凡知府贾琏及其亲眷不求特权,便没人觉得自己当有特权。秦国则不同。不论皇亲国戚还是官宦人家,都习惯了比寻常百姓高一等。百姓要服徭役,贵族不用;各色税目也是贵族比百姓交的少。刘丰一来,旁的不说,他竟收奢侈品税!自然肥了国库,却让奢侈品贵了许多。买奢侈品的要么是贵族官宦,要么是给巨富商贾。这项税目便是从王爷的舅舅和老臣家中抢钱呐。他们能愿意么?&rdo;
秦王道:&ldo;他们比百姓有钱得多,交税却比百姓少,岂非没有道理?&rdo;
韦容官微笑道:&ldo;得了好处,谁还愿意讲道理?&rdo;
赵王道:&ldo;商贾买奢侈品说不定是为了行贿。奢侈品贵了,原本打算送两件的就只送一件了。原本打算给大官二官统统送的,就只送大官一人了。二官自然不高兴。&rdo;
秦王冷笑道:&ldo;行贿还不是为了从孤王的国库里挖银子。&rdo;
赵王微笑道:&ldo;说起来,刘丰走后,你们的税单子变回去了没有?&rdo;秦王顿时丧气。赵王耸肩,&ldo;我就知道。我们赵国就没这烦恼。连我媳妇都占不了国库的便宜,更莫提她兄弟。&rdo;
秦王道:&ldo;若有人给她兄弟行贿呢?&rdo;
赵王道:&ldo;行了贿也得不了好处,旁人又不是傻子。你们秦国有监察没?哦,你们没有,你们使的是内卫和御史。&rdo;提起内卫,秦王想起蔡国候徇私敛财,腹内无明业火又上来了,面如金纸。偏赵王全然不会看脸色。&ldo;内卫也是极难选人的。得是孤臣方不会受朝臣拉拢,忠心不二方不会被别国收买,忍得了美色之惑、扛得住钱财之诱,不能有爱好以免被人利用,性子须得沉稳不然会被套话……这等人我赵国根本没有。你们秦国倒还好,能寻出个人来。&rdo;
秦王恹恹的道:&ldo;那个……也不似你说的这些。&rdo;
赵王眉头微动:&ldo;若这些达不到,就做不了内卫首领。秦王弟,愚兄劝你换个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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