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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王子腾听罢也甚为吃惊，琢磨了半日，又问贾母的意思。

贾政苦笑道：&ldo;老祖宗以为，这个贾雨村只怕是靠不住的。&rdo;言语中不掩悔意。

因贾琮一帕子糕饼替他女儿招来了身孕，又是个垂髫幼儿，王子腾本来就信了他一大半，如今得了贾母的看法，愈发信了。因说：&ldo;既这么着，横竖还要用他，待蟠儿的案子了了再说。我且使人去查查他。&rdo;

贾政放心回府去了。

王子腾果然暗自查访贾雨村生平，又急忙往金陵府衙门里头设下探子。不多时，探子窃听得那葫芦僧与贾雨村的话，飞书来报。王子腾忙使人去探&ldo;这人算来还是老爷的大恩人呢&rdo;是谁，又是个什么故事。费了些日子终于寻访到了甄家旧仆，得知甄士隐助他五十两白银并两套冬衣、他竟不曾致谢连夜进京之事。这会子王子腾已然信了那&ldo;白眼狼&rdo;之说八分了。过了几日，又寻到了甄娘子，连那娇杏之典也知道了。待后来，贾雨村那&ldo;令甥之事已完、不必过虑&rdo;之信与探子细述葫芦案的书信一并到了，见此人压根儿提都没提甄士隐之女，不由得心寒。

乃使人以故人之名与那甄娘子送去许多钱物并六个仆妇，只说不日便将女儿找到与她送来。甄娘子千恩万谢。另一头着了十几个人，让心腹领着去寻仍在半道上晃悠的薛家，不论薛蟠何等撒泼打滚闹饥荒的不肯，硬夺了那甄英莲出来，好生送往她母亲处去了。甄家母女重逢、抱头痛哭，甄娘子更是日日烧香念佛愿恩人平安富贵。因王子腾只是一时念她们也是受了贾雨村那白眼狼反咬一口，自己不过运气好些逃过一劫耳，乃使人将她们送回姑苏安顿好便罢了，自此抛诸脑后。

贾琮将此事戳给了贾母并贾政便不再管，想来他二人自会想法子去对付‐‐越是没有实力的人、越迷信。

有一日，冯紫英忽然打发了人来接贾琮去玩。

原来他席间提到听贾琏说了一两耳朵&ldo;妖怪&rdo;，偏只说了几句便不肯说了，听的人委实好奇，只得来寻贾琮讨原委。贾琮先是讹了他一个绿檀木的棋盘，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因问：&ldo;这个人到底是人还妖怪啊，我二哥哥又说是人又说是妖怪。&rdo;

冯紫英笑道：&ldo;管他是人是妖，横竖如今他也害不了你。&rdo;

贾琮苦着脸道：&ldo;万一他是妖怪，记仇我浇了他一头粑粑肿么办？过两年还来报复我呢？&rdo;

冯紫英瞧了他两眼，轻轻的说：&ldo;此人前些日子从马上跌下来，摔死了。&rdo;

贾琮吓了一跳，脱口而出：&ldo;不关我事！我不是道士！&rdo;

冯紫英大笑。

贾琮摸了摸胸口，安定了会子，粘他要看黑子去。冯紫英无奈，只得领着他去了。贾琮又缠着秦三姑打听市井故事，混掉了整整一个下午。

三日后，宫里忽然来了一位刘太监，欲单见贾赦。贾赦忙亲出来相迎。

那刘太监笑道：&ldo;赦公不必多礼。咱家是慧妃身边儿的，听说赦公有犀角杯一对，饮水能见妖怪，想借去一观，看完就送回。&rdo;

自打知道冯紫英是朝廷密探，贾四细细询问过贾琮并贾琏，每回都与冯紫英说过什么。听到贾琮竟是拿&ldo;白眼狼&rdo;当故事跟冯紫英换了个围棋盘来，当即断言，宫里头早晚有人来索那对犀角杯。拿他的话说，&ldo;这天下的好东西哪样不是他们的。&rdo;故此贾赦早有准备，依着葛六的鬼主意苦笑道：&ldo;若是贵人喜欢，自当进上。只是那杯子……让家母借走了，一直不曾还回来。若得贵人眼青，可待我去问问家母？&rdo;贾琮没跟冯紫英提杯子本来就是贾母赏的、只说是他爹的，贾赦也没说后来老太太又换给了他一架白玉桌屏。

刘太监登时脸色一沉，皮笑肉不笑的说：&ldo;想来老太君不至于吝啬如斯，连借去看看都不肯的。&rdo;

贾赦连连称是，转身去见贾母去了。道：&ldo;如今外头来了一位寿昌宫的刘公公，说是慧妃娘娘听闻老太太那对犀角杯十分通灵有趣，想借去瞧瞧，看完了就送回来。如今人就在外头等着呢，儿子只是个传话的。&rdo;

贾母大喜：&ldo;宫里的娘娘竟听说了？&rdo;忙一叠声的喊鸳鸯，&ldo;快快将我那对犀角杯细细包了！依着上供的模样装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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