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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贾政哪里看得懂账册子？只得送到里头给王夫人看。

王夫人一瞧就不答应了。原来他们将王夫人贪墨的物品悉数依着市面上最贵的去估价，这些许多都是让她送礼去了，并不曾折做银钱。她偷将公中产业贱卖到自己名下也一样，算了最高估价不算，还把每年原本应得的产出依着最大估算也计在里头了。厉凡连本来还想算上这些年的利息，倒是贾琏道&ldo;算了，没几个钱还显得我们小气&rdo;，便罢了。

王夫人因使人来外头跟贾赦评理。贾赦奇道：&ldo;琏儿特意好意免去了你们的利息，你竟还不满？你可知那些东西都没法子拿银钱来折的？既然不肯给钱，那就还原物回来好了。&rdo;

这会子贾母早已赶到，正劝贾赦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二房先头又有了那八十万两，罢手便是。贾赦如今倒是不缺这四十万两银子的。只是贾母越偏着二房他越不肯，因冷笑道：&ldo;既是二太太觉得我们估价不合适，要么还原物回来，要么去打官司。&rdo;

贾母大怒：&ldo;你敢！&rdo;

贾赦奇了：&ldo;人家偷了我的东西、如今贼抓到了证据查明了，我为何不敢去告？&rdo;

贾母拿起拐杖劈头就打。

贾赦这几年早不是当初了，身子也调养好了、也时常跟贾四吴豹子练练拳脚，哪里打得到？闪身跳开。那拐杖重重砸在椅子上，声音响如金玉。贾赦不禁心冷，咬牙道：&ldo;老太太这是预备打死我了？&rdo;

贾母指着他道：&ldo;你这个忤逆的孽畜！我怎么就生了你了！家里遭了外贼你不闻不问，一心只对付你亲生的兄弟！&rdo;

贾赦竟不曾反驳，立在那里寒飕飕看着她，一言不发。许久，贾母不禁有了几分怯意，强将拐杖柱地：&ldo;你还想杀了你亲娘不成！？&rdo;

贾赦冷笑一声：&ldo;不必。&rdo;因扭头吩咐，&ldo;让帐房重新算账，依着四通钱庄的利钱算上。&rdo;又望着贾政道，&ldo;如今咱们没的讨价还价了，这官司打到金銮殿上，也少不得一厘银子。&rdo;抖袖子要走。

贾母急了：&ldo;你想逼死我老婆子不成！&rdo;

贾赦身形一顿，森森的说：&ldo;凭老太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好、或是去告我忤逆也好，这贪墨官司非打不可。咱们公堂上见。&rdo;不曾回头，立时走了。

他一走贾母便明白自己方才不妥当，将他逼急了，悔得连连叹息。贾政忙问她该当如何是好，贾母想了想：&ldo;你们本来拿不出那些银子来，他还能赶你们出府不成？&rdo;

贾政明白这是要拖了，连连点头。

另一头贾赦怒气冲冲回到屋里，大声骂道：&ldo;老虔婆果不出所料，当真想让我忍了。&rdo;

贾琏贾琮忙上来哄他，一个捶肩膀一个抱胳膊，都道：&ldo;老爷莫生气，不是早就猜到了么？&rdo;

贾赦咬牙：&ldo;她当日生下我来一把掐死何等干净！&rdo;

贾琮忙说：&ldo;使不得！那哥哥姐姐与我不都没了？世上得少三个多好的好人，天也不能答应。&rdo;

说的贾赦忍不住想笑，假意叹道：&ldo;罢了，为了你们几个，我还是活着的好。&rdo;

贾琏忙问：&ldo;最后如何了？&rdo;

贾赦哼道：&ldo;我让帐房重算利息进去。&rdo;

贾琏道：&ldo;我恐他们会死赖着不还。&rdo;

贾琮笑道：&ldo;这个好办，二叔最要脸了，脸比钱要紧，对付要脸的人极容易。&rdo;因低声嘀咕了一番话，惹得贾赦贾琏齐声捧腹大笑，贾琏指着他半日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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