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着声源拼命赶去,却眼睁睁见她消失在了烟雾之中。
周遭倾塌陷落,摇摇欲坠,宛然秋冬的枯叶,纷纷归路,不得挽留。
梦的最后,是冯素贞跌下山崖的画面。
戛然而止,她身后已站了许多人‐‐
一剑飘红,张绍民,及排得老长队伍的侍卫……
指间虎口的刺痛逐渐消散了耳边她一声声沙哑的哭喊,逼迫着她睁了眼。
天香惺忪转醒,方入目的是四面扎眼的白光,随意识稍有扭曲,左右晃动。
&ldo;醒了醒了!&rdo;是一声少女盈盈的惊呼。
眼前尚且迷蒙,她定睛细看,竟是桃儿杏儿那两个丫头,以及一位大夫打扮的老先生。
桃儿杏儿,自她出门那日,便求着闹着硬是要同行,她这短小的旅程已是过半竟还真的遂了她们所愿。
老先生轻抿指尖,捻起刺于虎口的长针,稍作拾掇,与那两丫头交代了什么,完后,便阖上门,与候在门外的张绍民说了什么,方才离去。
那两个丫头俯下身来,手舞足蹈,雀跃地对她说着什么。浑浑沌沌,天香却如何也听不清明,只清浅笑笑,并不作答。
&ldo;我睡了多久……&rdo;
&ldo;已有五日了。&rdo;桃儿扶着天香虚软的肩臂坐起身,答道。
她接过杏儿递过来了热茶,吹去云气,微呷一口,笑言道:&ldo;这大老远的,皇兄竟是批准了你们两手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同行,也是稀奇了。&rdo;
&ldo;有我二人同行,皇上自然是能放心些的。&rdo;
&ldo;皇上是要我们带公主你回去,听闻是宫里又出了事,公主,你若实在……&rdo;
察觉天香脸色一瞬陷入木然空沉,桃儿连忙拉住似要交待她心中所想一切的杏儿,接过天香指尖若摇摇欲坠的杯盏,似是而非地岔去话锋,&ldo;公主,厨房的饭菜马上就好了,你先休息着,门外张大人该等着急了,我去知会一声。&rdo;
天香轻瞥一眼轻阖的门扉,收回视线落手中微凉的茶面上,眼睑低垂,不掩颓丧。
&ldo;杏儿……&rdo;她轻唤道。
杏儿应声,停下手里的动作到床席边。
&ldo;睡的这五日,我又做了梦。&rdo;
&ldo;哦?是什么有趣的梦么?&rdo;
&ldo;不,是一个很恐怖又很荒唐的梦。&rdo;她把玩这手里的茶盏,轻声念道,&ldo;我竟然梦见了林景年和冯素贞接连被推下了山崖。&rdo;
&ldo;你说是不是很可笑。&rdo;
天香笑得难看极了,抬眼望去,杏儿亦如是,扯不起半点嘴角,偏还强颜欢笑。
&ldo;是,是……&rdo;她怔然,不知该如何回话,只避着天香视线不见,连连颔首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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