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深望一眼她,拂去鬓边飞扬的细发,留一句&ldo;明日见&rdo;,便走去东华门方向,任棠红的裙摆飞扬。
&ldo;明日见。&rdo;
(二)
对于天贶节,天香不甚了解,只记得每年一到这时,府里便晒满了衣物被褥,听庄嬷嬷的说法,是有&ldo;六月六晒红绿&rdo;之俗,不过了解也仅此而已,至于相传何时抑或其它,她自然是没那兴趣的。
由轩窗向外望去,府里已里里外外点起了烛色,画檐间的苍穹染了靛色。
酉时正盛,想来那人也该是散值了。
身后两玲珑的丫鬟正为她梳云。天香左右稍稍镜中人儿,焦急候着,起了催促的意思,&ldo;你们俩丫头的手艺真是退步了,弄了差不多有二刻时间了吧。&rdo;
&ldo;哎呀,我的好公主,自打我二人为你梳妆以来,何时听过这&lso;窈窕淑女&rso;的要求,难免手生嘛。&rdo;
&ldo;心急吃不了热豆腐,&rdo;桃儿接着杏儿的话茬,&ldo;要是着急出了差池,到时公主可‐‐&rdo;
&ldo;算了算了,你们慢慢弄,本公主等着就是了。&rdo;
今日,她换了身素色的裙装,不怎华丽,却也算得是闺秀模样。
说起来,这身罗裙自备置起到今日,算起来也三年有余了。
那时的自己是何心思呢?
不过是想与那人相称罢了。
轿中,天香左右瞧瞧这衣襟衣袂,及夹在虎口指间一方小小的帕子,与往常的自己相较确实相差甚远。
活了这二十来年,手帕这东西,天香何时接触过?她不过是见着那些与情郎私会的民间女子手里总是捏一块这玩意儿,便也图个新鲜将它带上了。
也不知颠簸了多久,几指掀去帘子窥瞰一眼,已出了汤沐邑,到了人潮繁密处,便吩咐了轿夫在庙会街口落定。
轻提衣衽,屈身下轿,却望,桃儿杏儿身后那四位侍卫仍铁青着脸。
&ldo;还要跟着?&rdo;天香愠怒道。
&ldo;公主,圣命难违。&rdo;侍卫颔首同声。
&ldo;行,便跟着吧,这儿街上人这么多,你们要是跟丢了,小心脑袋不保。&rdo;
天香昂首睥睨而去,遂与桃儿杏儿相视一眼,便拂袖疾走,入了人群。
长街,华灯幢幢不见尽头。京都自古繁华,烟柳画桥,市列珠玑,盛游不息,穿梭其间实为不易,回身望一眼,天香不由加快了脚步,左右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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