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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等到周自珩走到厨房的时候，夏习清站在电磁炉跟前捧着一个手机，还没走进去周自珩就问到了一股糊味儿，他立马上前几步，关掉了电磁炉的火。

&ldo;你干嘛?&rdo;

&ldo;你想毒死我们吗?&rdo;周自珩看了一眼锅里的黑色不明物，&ldo;这是什么?&rdo;

&ldo;煎蛋啊。&rdo;夏习清理所当然地跟着周自珩的视线朝锅里望了一眼，&ldo;看不出来吗?&rdo;

周自珩叹了口气，撸起了袖子，将平底锅端起来把里头的&ldo;煎蛋&rdo;倒进垃圾桶，洗了洗锅，&ldo;还是我来吧，我可不想因为食物中毒上社会新闻的头条。&rdo;

&ldo;我看你是不想被人发现在我家出事而已。&rdo;夏习清耸了耸肩，笑着背靠在流理台上，摘下了身上的围裙扔到一边，手指轻轻地点着大理石台面，&ldo;啧，跟我这种人扯上关系啊……&rdo;

他的尾音一如往常，拖得又轻又长，像是调情一样，习惯性地调侃他自己都无所谓了。

&ldo;对不起。&rdo;

夏习清愣了愣，连手指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周自珩一面往锅里倒油，一面自顾自地开口，&ldo;刚刚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不应该一直带着有色眼镜看你，用固有的偏见去判定你做的每一件事，这样做是不理智也不公平的。&rdo;他单手握着鸡蛋在锅边敲碎，滋啦啦的煎蛋声显得厨房更加沉默。周自珩心里也很忐忑，他不知道自己的道歉是否诚恳，也不知道夏习清沉默的时候在想什么。

&ldo;我……&rdo;&ldo;你为什么要道歉?&rdo;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尴尬地结束。

&ldo;我就是想道歉，&rdo;周自珩将煎好的鸡蛋放在一个盘子里，&ldo;误会你是我的错，错了就应该道歉，我以后不会没证据就污蔑你了。&rdo;

&ldo;证据?&rdo;夏习清忽然笑起来，&ldo;怎么，你还想着会有捉奸在床的一天吗?&rdo;

周自珩一下子噎住，他的意思又一次被夏习清曲解，正想着合适的措辞来解释，夏习清再一次开口，语气冷淡，&ldo;你没必要道歉，我就是你说的那种人，这一次是个意外，并不是常态。&rdo;

夏习清是一个喜欢反复斟酌言语的人，毕竟谎言和骗局都需要编织的时间。可这些话，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在他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听到周自珩的道歉之后。

关心和抱歉是他不曾感受过的东西，让他脆弱、失态、航线偏离，可周自珩偏偏充满了这些东西，仿佛是掌握着他所有弱点的天敌。

他转过身子仔细地洗着自己的手指，&ldo;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事实上，你所谓的&lso;污蔑&rso;才是我的常态。&rdo;这样一幕，让周自珩不禁想到了电影里杀人凶手在谋杀结束后的清理动作。

夏习清的每一个字说的又轻又缓，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流动的冰冷的水穿过他的指隙，&ldo;我喜欢追求别人，亲眼见证一个人把自己的心掏给我的过程会给我极大的满足感，但到手了我就会厌烦，会想方设法地离开，而且不想带着那颗心走，很累赘。&rdo;抽开手，流动的水珠骤然停止，夏习清一张一张抽取这台面上的厨房纸，擦拭着沾满了水珠的手指，&ldo;所以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人渣。&rdo;

将沾湿的纸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夏习清双手撑着流理台，歪过头凑到周自珩的肩头，这动作就像是亲昵无比的恋人在完成一次脸颊上的亲吻。

那双慵懒的眼睛盯着周自珩的侧脸，如同梦呓一样轻声开口，&ldo;怕吗?&rdo;

周自珩不懂夏习清为什么要直截了当地将一切都摊开，照他的性格，能骗多久骗多久才是上策，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将最绅士最温柔的一面拿来吸引你，诱导你，让你心甘情愿堕入这骗局。

老实说，不光周自珩不懂，夏习清自己都不明白。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陌生，不冷静，不伪装，倒像是一时情急撕下了自己的面具，裸露着一张血淋淋的面孔给对方。

他遇到过的那么多猎物之中，周自珩是最特殊的一个，他从一开始就直接看到了自己隐藏起来的所有劣根性，一切伪装在他的面前都尽数失效，现在连&ldo;喜欢&rdo;这个谎言他也主动拆穿，明明白白将自己最腐坏最丑陋的部分展示在他的面前，像一个怪异的艺术品一样任由欣赏和评判。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周自珩成了夏习清心里最想得到的那一个猎物。

迄今为止，最想一举猎杀的目标。

没想到一直安安静静煮着东西的周自珩忽然侧过脸来，目光隔着极近的距离直视夏习清那双漂亮却轻佻的眼睛，那张如同轮廓分明如天然雕塑的面孔没什么表情，难得的表里如一的淡漠。

&ldo;我怕什么?&rdo;

就像上次在密室里那样，周自珩的声音如同百花大教堂的钟声，一声一声敲击着他的心脏瓣膜。

&ldo;怕你追求我，还是怕我自己把心掏给你?&rdo;

这一瞬间，夏习清竟然感觉血液逆流上涌。

&ldo;如果你给我的选择只有这两种，&rdo;周自珩嘴角微微勾起，&ldo;我都不怕。&rdo;

夏习清揣摩着周自珩的弦外之音。都不怕。不怕前者，是不屑于自己的追求，不怕后者，是笃定自己一定不会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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