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的不是受害者的身份,而是真相来的太迟,早已无法重新审视自己这层&ldo;受害者&rdo;身份。尴尬,无力,不足以为所作所为开脱,又羞于让别人同情。说了,于事无补,徒增烦恼。
&ldo;除了这个,她是不是还有其他事瞒着我?&rdo;陈炤闭上眼,揉揉疲惫酸痛的眉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想起刚刚秦漾问她发病的事情。&ldo;你刚刚说很重要是什么意思?&rdo;
秦漾微怔,&ldo;这也没说?&rdo;
陈炤不语。
秦漾眯眼眺望窗外,思绪有些乱,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像个丧钟,不好的消息都由她来宣布。&ldo;木烟找过我,说时不时地,会突然听到有人说话,骂她,跟她身后找她吵架……其实什么都没有。你懂我的意思。&rdo;
&ldo;不可能,&rdo;陈炤看着她,坚定摇头,&ldo;这不可能,她很正常。&rdo;
&ldo;一次都没遇到过?我没有必要说这种随时可以打脸的谎言,你可以向她核实,&rdo;秦漾无奈的叹了声气,&ldo;我也希望她只是一时压力过大产生了短暂的听觉视觉错乱。&rdo;
&ldo;她老烦我,她老是和我唱反调,她不让我睡觉,她总是让我按照她的想法做事,她想逼疯我……&rdo;
后知后觉,那个他不是指沈之言。
陈炤笑了,虚脱地朝后仰去,后颈枕着椅背,抬起双手捂住脸,很久没有说话。
秦漾突然有些同情他。&ldo;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是有准确自我认知的,一般严重的精神病人不会承认自己生病。她属于间歇性发作,不刺激她就不会失控。刚刚问是不是发病期间,因为如果是因为精神错乱导致的过激行为,那就太晚了。&rdo;
&ldo;等伤势再恢复一点,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该吃药也不能不吃。&rdo;秦漾犹豫了一下,&ldo;但是她明显不想让你知道,你自己考虑好。&rdo;
陈炤印象里的木烟,永远精力充沛,风风火火,心理素质异常强悍,跟精神分裂完全搭不上边儿。能屈能伸,耐挫力极强,惜命的很,只有全世界被她逼疯的可能。
她不喜欢你,你骂她她不在乎。她喜欢你,你骂她她跟你耍赖。开心时,任你搓扁捏圆,发火时,也能掀你桌子,只有犯了大错,才会消停认怂,千方百计求你原谅。
偏执当然也是有的,想要的,不顾后果,谁也拦不住。
怎么能想到,这样的人,有一天,也会被生活逼的无路可走,被摧残的支离破碎。
陈炤重新坐起来的时候,秦漾已经离开了。座位上放了一包湿纸巾。
他没有拿,搓了搓脸,出了医院。
……
陈炤再推门进来,木烟一脸的忐忑不安没来得及收起,想笑着掩饰自己的慌乱,结果嘴角扬起别扭的弧度。他假装没看到。
&ldo;秦医生走了?&rdo;她尽量自然地问。
&ldo;嗯,拌了几句,不欢而散。&rdo;陈炤笑笑,&ldo;我去外面吃了午饭,给你带的甜点。&rdo;他把装着抹茶千层,榴莲班戟的袋子递给她。
&ldo;她……没说什么?&rdo;木烟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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