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翔好奇地探头往前看去,只见远处有数个民眾形成人墙拦住了车头。
而靠近自己这辆车的左右两侧,两群暴怒的人眾正试图衝破警方人墙和警备线,各个气红了眼、恨不得立刻衝上前来。
温徇回转眸光,看着开始躁动人群,突然诡异一笑。
「路叔叔,你知道吗?」温徇抬手托腮,懒洋洋地靠回车窗上:「你给叔母留下的那些投资,海风孤儿院、金胜基金会、盛丰人民保卫组织,背后的老闆都是净明喔。」
路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还有啊,八年前,叔叔最爱的叔母『做』过早產,人工的。」温徇的指尖一下下敲在车窗上,犹如冰锥一寸寸扎入人心:「叔母当时好像怀着一个孩子,只是怕你权大势大,生下来后一个不小心给一声验出来,所以──那孩子就只能『死』了。」说着,又故作苦恼道:「不过好奇怪啊,叔母和大师也有个可爱的儿子呢……」
路翔的脑子嗡的一声。
而温徇天真一笑,拳眼虚掩着嘴,像个偷打小报告的孩子,眸光乌亮,盯着路叔叔全无血色的脸,悄声说道:「那是个早產儿,今年,也是八岁喔。」
往昔生活里那些微不足的小举动被无限放大,充斥在他的脑中。
「你砸钱养亲兵、亲自上阵绞杀山匪;有人就在后面吃香喝辣,坐享其成。」
那一瞬间,所有的温情、所有的念想,全都不復存在了。
「你路家军里,有一半的人无所事事,光领着钱,只是换了个地方做土匪;你给孤儿院的钱,只是贿络了院长老师帮你打好名声,其实谁都知道,是你纵容他们虐待那些孩子;你羈押的那些偷拐抢骗的贼,都是被你路家军欺负过后,连正当防卫都不被允许的可怜人……」
他似乎遗漏了,在他们的最后一面,她红肿的眼里除了惊慌,还带着一分不易察觉的解脱。
「不然你以为,你那些污名是怎么来的?」
只剩下无处宣洩的恨意,伴随着逼近的风哮声,重重砸在他的身上。
囚车的围栏不知怎么松落了,他没有反抗,因为他好像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反抗了,也许人再极怒的时候,反而格外的安静。
而无数双饱含愤恨的手将他从车中拽出去,生吞活剥。
从头到脚,体无完肤。
被血丝瞠裂的双目几欲出迸出,被从上而下的棍棒插出肉框之外,稀烂地混进泥雪中,另一隻肆虐着仍未散去的愤懣,永远冻进寒凉的风雪,死不瞑目。
有人惨叫,罪魁祸首扔下手中棍棒,连滚带爬地混进人堆中,再无踪跡。
暴跳如雷的人群渐渐散去,终于意识到,罪人四散的骨骸已经被踩入泥里。
怀着傲骨的人尤如敝屣,零落在荒凉的街头上,结束了自己作呕的一生。
而有一个人,透过被血溅脏的后车窗,将这一切纳入眼帘,幽幽地用目光小心提起名为罪的丝带、在眼前的景象上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像是在收藏一个绝世宝贝般,饜足地吞入心底,反覆回味。
……
朱掣起床时,身边被褥已经完全凉透。
温徇一早就出门了。
朱掣洗漱后便按照温五的指引出门,来到游街的现场,直到站在路边看着惨案的发生,眉头渐渐锁紧,没多久便忍不住转头走了。
他看过饿极的野狗也是这么撕扯尸体的,眼前的景象被一堆人遮住了,虽然看上去没那么血腥,但却有一股恶寒。
──毕竟野狗是为食夺命,人们却是为恨。
路翔本身是士兵出生,自己花钱本来就大手大脚的,而且跟着他行事的那群兵痞子也是好大喜功之辈,再加上其实骨子里看不起神教信仰,不仅老是上门到庙宇闹事,也常常做出土匪行径打着徵税名义抢钱抢粮,圣地内政早已混浊不堪,人民有苦难言,在眾人眼中,如今这便是罪有应得。
就是这死相……惨烈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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