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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悄然接近的恶浪（第1页）

太后并不看好王耀，皇宫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本田樱确是搬进了清宁宫后才知道。她跟太子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在一起，王耀现在的年纪还不用急着娶妻生子。可这些并没有阻碍她去了解王耀这个人，从皇后的口中她得知了王耀太多的趣事，更听说了他太多的轶事，有时候本田樱会想，以王耀的才华，即使太后不看好登基也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和朝中很多人一样，都对王耀怀抱着一种美好的憧憬。所以，直到她跟王耀大婚的那天，本田樱都有些懵懵懂懂的，那是她期盼了很久的事情，真的来到自己面前了却一下不知所措了。　　那时的王耀和本田樱都还小，不知道结婚为何物，不知道夫妇为何人。　　跨过一道道门槛，本田樱坐在紫澜内殿的床榻上。宽敞的床榻无法让她找到足够的安全感，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清晰，她紧张得咬破了自己的红唇。内殿里一间套一间，外面的门咯吱一声推开了，脚步声没过多久便接近了内门。本田樱羞红着脸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真的紧张得想马上跳起来将门锁上，不是她不想见王耀，而是她实在是觉得太害羞，害羞到看到他的脸都会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为了平复自己激情澎湃的内心，本田樱决定以深呼吸的方式做一些恢复，她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什么，好似在诵经。　　事情说来就来，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留。　　当她睁开眼睛，却已发现来人早已站在了自己对面。本田樱倒吸一口冷气，她平静内心到都忘记听来者的脚步声了。此刻的她精神紧绷到连头都不敢抬，她怕对上那人的眼睛，她怕对上自己夫婿的眼睛。　　没了脚步声，内殿像是什么也不曾逗留过一般安静。　　“看着我。”王耀弯下身子屈膝直视着樱，在他眼里，本田樱那张如同大红绸缎般通红的脸蛋不住地往里缩，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小姑娘似是怕什么似地咬紧牙关紧皱眉头，不肯看他一眼。　　见某人没有反应，王耀用手捏了捏对方的下巴，“我说，你打算这样子坐着到天亮吗？”　　本田樱微微抿着嘴唇张开一只眼睛试探着王耀的反应，“不…不是。”　　“不是就把眼睛睁开，我又不会吃了你。”　　本田樱慢慢睁开眼睛，还带着一丝胆怯。她看见王耀看着她的那张俊俏的脸，黝黑的头发没有像在朝堂之上一样束起，而是披散了两肩。他柔和地笑着，如同天使一般。　　然后，王耀便以这个笑容隔着轻薄的红纱吻上了本田樱的唇。　　问明月，阴晴圆缺，照不尽尘世间不解的姻缘，月牙月，撑起窗内烛光熄灭后的**。窗外的飘雪偶尔偏漏进几片，瞬间化为几滴冰水，长长的帐幔拖曳到窗口，轻纱在风中轻轻摇曳。那天注定了本田樱今后的一生，那场初冬的小雪也见证了她爱情的结晶。从那以后，紫澜殿多了一位女主人，她端庄恬静的步伐回荡在长长的回廊里，让人遐想连篇。　　本田樱说不上幸运或者不幸，她终于没有嫁给她不愿嫁的人，却也跌入了一个更加糟糕的漩涡。自然，她不会有感觉，可王耀却有。樱发现，王耀有时候会坐在窗边发呆，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他总是望着窗外的景致，嘴角带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想什么？”　　“没有，随便看看。”　　而每次樱得到的回答总是这样。　　这是肯定的，王耀不会把他想的那些告诉她，那是不用思考的事情。他不会告诉她，自己总是在回想着以前的事，总是在回想着当初自己为救小港而施展法术后太后难看的脸，他更不会告诉她，自己想的所有一切，都跟太后和父皇有关。　　对于任何人，王耀都不会提起小时候的事情，而对于任何人，他也都不会提起自己对于太后的真实想法。时间在悄悄临近，留给他的日子越来越少。王耀掐指算着，离他不得不被册封为太子搬进东宫的日子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父皇的心情，太后的表情都值得他去玩味。他深刻地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被排斥，这是他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从不奢望着自己能够怎样，只盼望能够得到一席容身之处，即便是如此小小的愿望，他也要开始着手进行准备了，否则他可能会什么都没有。　　窗外翠竹林立，一场雨后，春笋隔夜便冒出了尖尖角，仿佛都能听见那破土的声音。王耀坐在母后的床边，有些犯呆地望着窗外：要是母后也能沾点这欣欣向荣的喜气就好了。就在前段日子，皇后偶感风寒一下便病倒了，他和本田樱成亲没多久就遇见这事，这让王耀总觉得有什么蹊跷。当他得知母后病了时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危机感，他以第一时间赶到了清宁宫陪伴在母后身边。记得见到母后的脸色时，王耀真是不敢相信那只是普通的风寒，原本柔和精美的脸变得铁青，发紫的嘴唇起皮干裂着，两眼毫无生气，双手还冰冷。王耀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截，他担心着，这样的症状是否还陪伴有更激烈的后续。作为儿媳妇的本田樱比王耀来的要早得多，她很勤快地帮助照顾着母后，让坐在一边的王耀只有发呆的份儿。王耀随口问了句母亲的病情，本田樱说太医只是说偶感风寒，吃点药多躺几天便没事了。　　皇后的眼睛终于微微张启，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边的王耀。　　“耀儿，”虚弱的声音好似生命快结束般轻飘，“你怎么来了，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呢。”　　“母后，孩儿怎能不来呢，你怎会病成这样？”　　皇后摇摇头，“不打紧，小病罢了，瞧你紧张的模样，你应该把心思多放在朝政上，现在…现在这个时间很重要。”　　“我明白的。”王耀低下头不作更多回答。　　“你父皇最近找你了吗？”　　“没有。”　　“你也没找他？”　　“…朝中的某些政事还是会找父皇开导。”　　“不，不是，我是说，那个…”说着皇后便伸手拍了拍王耀，她知道儿子是揣着糊涂心里明白，又怕她身体不好还担心，便装作什么也不明白的模样，可某些话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得不说，王耀是她的宝贝，别人不会为他去争点什么，可她这个做娘的就得为他做出点事情来。她暗有所指的事情便是王耀的东宫之位，便是王耀是否能当皇帝之事。　　当然，王耀也明白，但他就是不想说。　　“那个，母亲还是别太在意的好，孩儿有福便是有，有些孩儿也不一定消瘦得起。”　　此话一出，生病的母后像是心都要碎了，她其实差不多知道宫里头的情况，皇上和太后是怎么想的她也都略知一二，但这都没关系。王耀很争气，他把她辛苦给他讨来的这个太子做的很好，大家都看在眼里。皇后是不信命的，她的儿子死了，王耀就是她的亲儿子。她不相信，凭借王耀的才华和能力，还抵不过他的血统。说到底，很多都是宫里头的长舌妇胡乱编出来的故事，让太后信了，让皇上也信了。皇后不太甘心，皇上是个昏君，她为了国家，为了华之国的未来，绝对希望王耀成为下一任的皇帝，没有比他再适合的了。　　而王耀一样也很清楚母后的想法，但他哀叹，也正是这种想法会彻底害了母后。　　“现在的天是阴晴不定的，说变就变，母后您要注意一点。”　　他岔开话想让母后不再为刚才的事情烦心，可这样的话语毕竟不能跟前者的重要性相提并论，他思索了一番便补充了一句，“母后请宽心，孩儿不会什么准备也没有。”　　“孩子…”皇后有些惊讶地看着王耀，少许，她似乎终于明白了王耀的意思。王耀一笑带带过，轻盈潇洒。　　“这世上总有一种方法是可以让我们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的。”　　到最后王耀依然还是没有点名他的真实意图，但皇后却也猜出几分。她轻轻叹口气，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不是那种会力争的人，至少是不会对皇位力争的人。在他的眼里，家人重于泰山，比权利宝贵千倍。但就是因为这样，让她更加担心：’王耀，即使你做好了完全之策又怎样，看看这个舞台，其实结局早已注定。’　　王耀和皇后的想法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王耀还是很善良，也很天真。他始终相信，就算自己做出最坏的打算，还是能够逃脱那无穷无尽的宫廷折磨。记得小的时候小港病了，无药可医，是他用早已融入自己血脉的法术重新救活了王港。虽然那件事让他骤然失去了太后的喜爱，让他成为了皇室避之不及的人物，但他觉得没什么。毕竟小港回来了，毕竟自己本来就是个妖怪生的孩子。他的法术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传给他的，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后来长大了一点，他开始喜欢四处游历，路上遇见个道士，硬要他学什么法术说他有惊人的天赋。也许是他血统的原因，他学习法术仙术的速度真的笔一般人快上好几倍，回到皇宫后他开始时常自己练习，还不停翻书打听自己的身世。再长大一些，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终于弄明白了自己是谁的儿子，自己的母亲又是谁。知道了更多他便对继承皇位更加的绝望了，因为他已明白自己的身世，自己那如魔鬼般的血统以及天灾般的能力都是一切罪恶根源所在，他无法改变。　　但没有关系，至少还能利用这点创造自己和家人的美好生活。　　王耀想过了，他当不成皇帝，一个不能当皇帝的太子的命运注定是悲惨，所以他要预防。他有优势，这个优势谁也比不了，那就是跟他血缘一起存在的能力，那是只有大隋的魔神族血脉才有的能力。抬头看向天空，王耀感叹，原来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赐给了他几乎是毁掉他一生的能力，却也给他创造了无限的空间。从那天起，王耀开始了对自身血统的钻研，他看了很多很多书，看到最后，他自己都开始害怕颤抖。他发现，自己拥有的能力原来真的很可怕，可怕到自己都会担心，在未来的某一天他是否会变成一只怪物。　　书上说，千年以前大隋的土地上有一群接近天族的贵族，他们是仙、神和魔、妖混血产生的种族，因既不受仙人体制束缚也不是受妖魔体质舒服，所以被两界均看做不可存在的存在。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可存在的存在’却顽强地在大隋生存了下来，他们与人通婚，渐渐融入到大隋的血液里。大部分的这类人与人来通婚后变成了奇术高强的大隋人，而一部分未通婚仍然保持血统的这类人也在大隋渐渐找到了安于之地。此族类数量稀少但是却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作为神和魔两个物种的能力，他们生活得很隐蔽，有些混在大隋贵族中，也有的生活深山老林里。当地的人都称这群人为魔神一族。相传这群人有着让天地昏暗世界逆流的能力，一旦他们想干，世界便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王耀的母亲似乎就是藏秘在大隋贵族当中的魔神一族的后裔。王耀不甚了解，既然魔神一族如此强大，大隋又何以被华之国吞没，又何以无法战胜战火带来的灾难？经过了那么久的岁月时光，这群人又消失去了哪里？对于这些疑问，王耀一时觉得有些疲惫，上古的事情，他能知道的实在太少了。　　经过长时间的研究，王耀发现，作为魔神最可怕的能力有三种：　　一是鬼瞳。鬼瞳得名于发动奇术时当事者的眼睛会变成鬼一般的鎏金色，眼角会出现细小的血滴纹饰，这种奇术以控制个体以及个体的记忆为主要。换言之，它可以控制一个人的行为，同时篡改他的记忆。时限不受限制，可以永久改变一个人记忆中的过往。这是项相当可怕的能力，它是神仙的创造能力和妖魔的控制和篡改能力的结合。当然，鬼瞳的发动需要条件和媒介，首当其冲的便是感情的积累，比如静谧者是根本无法发动鬼瞳的。发动鬼瞳的条件便是发动者需要有一段见血的记忆，并且这种记忆可以促进身体内精气达到一个临界点。任何以其他方式让其精气达到临界点的方法都无法发动鬼瞳，因为缺少一种化学物质。但此化学物质具体是什么，无从考证。　　二是无限轮回。看其字面意思王耀也能了解个大概，也就是无权没有限制的轮回之术。人死不能复生，其灵魂都会转世为任何可能想到的事物，一般人无法选择，也无法保留任何前世记忆。魔神的这项能力属于常规发动的奇术，它可以让本人在任何情况下进行轮回转世并且保留记忆与能力，同时不受冥界的影响。这项奇术如果作为主动能力发动的话，甚至可以附加于别人身上。王耀觉得，这更像是对鬼瞳的一项保证，它仿佛在说，无论魔神此世的结果怎样，他都可以不停地转世并且保持着自己所有的一切。当然，这项能力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副作用，转世的越多，你的记忆重量就越重，每个灵魂能够承受的质量是有限的，能够与各种身体达到的契合度也是有限的，过多的转世会简短寿命，使人迅速老化。　　以上两项是王耀觉得身为魔神的最可怕的能力，其实魔神的能力还有很多，但这两种最具威胁性。鬼瞳甚至被魔神一族列为永封的禁术，而对无限轮回，此族也做了相关的规定。在书的最末尾，王耀还发现了这样一句话：　　“所有禁术发动之媒介均为完好之魂魄。”　　也就是说，要想发动禁术，个人灵魂的完整性是基础。　　王耀再翻到下一页，当他看见以下这种能力的介绍后，他终于明白上面那句话的意思了。在书上，他清晰地看到了另一项更为罕见的能力————雨落之魂。　　‘雨落之魂，古称重鬼影。其能力体现于族者可任意分散、幻化自身之魂魄。数魂皆为真，皆有灵，皆承同一记忆但可创造后之无限记忆。故数魂皆不完全，需合为单个魂魄方可完整。其间包括记忆与能力。’　　王耀不敢想象，这个意思是说生为魔神一族可以任意分割自己的魂魄吗，并且每一俱魂魄都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有记忆也有能力行动。王耀继续往下看着，后面的文字写道，此项能力的关键点为发动条件以及合成范围。发动条件为一个7天闭关具现化意念，而合成范围则是对分散魂魄后重新合聚魂魄的要求的定义。这个定义中规定，被割裂的魂魄只有将所有被分割的魂魄的记忆全部连接，同时斩断除主体魂魄外的魂魄姻缘才能算作魂魄的完整合成。　　读完最后一行字，王耀似是明确清楚了什么。他是半个魔神一族已被确认无误，这样的血统不知道可以继承上述能力的几分，估计有些能力因为有了人类的血统会有所减弱吧。不过没关系，凡事都可先试了再说。无论是无限轮回还是鬼瞳，局面似乎都还没到必须要用到此的地步，但那个雨落之魂或许可以先尝试一下。他想着把这写书重新藏好，那可是他翻地下冰窖的时候找到的母亲的藏书，不知道到底是谁保存在了那里。可惜的是，上面没有对如何救人治病有所记载，王耀记得小时候他看到过一本书上有写，但那本书他却再也找不到了。现在迫在眉睫的问题不是他要如何实现这些能力，而是皇后的病情。　　接下来的几天，王耀天天都往清宁宫跑，皇后偶感的风寒居然迟迟不见好，她现在是又咳嗽又打颤，丫头们轮流伺候着，就连一直照顾着她的本田樱也有些吃不消了。王耀好心地让本田樱回去紫澜殿休息一段时间，但这个姑娘也是倔，死活不肯。终于，在王耀劝她回去休息的第二天，她也病倒了。　　这回弄的王耀有些火头了，眼见着一个没好一个又倒下了，他心里着急却没处去说。本田樱顶着一张因高烧发红的脸对王耀说着抱歉的话，王耀坐在一边又安慰又责骂。没过几天，皇后娘娘和菊妃病了的事情一下子便传开了，皇上见事情越来越严重也开始关心起皇后和菊妃来。这时的王耀有些心不在焉，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向皇上请求将本田樱安置到离宫休息静养。那天本田菊正好来看姐姐，听到王耀这样的要求，他第一个反应便是王耀有意支开本田樱。不过皇上似乎没有多想，他答应了王耀的请求，将皇城外的延康宫赐给了本田樱作为其应有的离宫。没过几天，紫澜殿的奴才侍女们就帮他们的菊妃娘娘收拾好了东西启程搬到延康宫去住了。临走的时候，本田樱坐在马车里向外张望着，她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某人却一直没有出现。本田樱是伤心的，她好像被抛弃了一般就这样被自己的丈夫拆出了皇宫，他难道是讨厌自己吗，难道是自己生病的模样很难看吗？窝在侍女给特意铺在她腿上的棉枕头上，她轻轻地抽泣着。　　没有了本田樱的紫澜殿只留下了王耀一个人，陪同服侍本田樱的丫鬟也走了一拨，紫澜殿剩下的真的没几个人了。王耀静静坐着，他闭上眼睛冥想着书上写的东西。就在前几天，他从太后身边的小宫女那里打听到，太后打算趁着皇后生病这段时间赶紧将太子的事情办掉。王耀猜想着，什么太子的事情需要在皇后生病期间赶快办？他又从皇上身边的小太监那里得知，皇上这几天一直在和太后商量，似乎准备着手处理王耀的事情。　　事实似乎越来越明显了，如果真的是好事，他们没必要趁极力挺王耀即位的皇后生病的时候办理太子有关的事情。王耀已经嗅出了危险的气味，他已经感觉到，宫里将要发生什么，一场阴谋估计已经在酝酿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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