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词说明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这不就是说之前以为乔清许是个花瓶吗?不过乔清许也不太在意,越往高处走,接触的人越势利,黄乐安能说出佩服他的话来已经很不错了。随意客套了两句,乔清许匆匆和其他嘉宾告别,朝庄文博的身影追了过去。老专家走得慢,乔清许不一会儿便追到了庄文博身边,说道:“庄老师,您待会儿有时间吗?想请您吃个午饭。”“吃饭?”庄文博推了推那厚重的眼镜,上下打量了乔清许两眼,“你请我这老头儿吃饭做什么?有事说事。”从姬文川身上学的那套,在庄文博这里显然是行不通了。想想也是,庄文博是锦城博物院资历非常老的研究员,甚至是汝窑遗址的发现者之一。就连姬文川的专家团都没能请到他,他又怎么会给乔清许这个小年轻面子?“是这样的,庄老师。”乔清许索性抛开了虚与委蛇那一套,坦诚地说道,“日本那边新出了一件汝瓷,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哦,这事啊,倒是听说过。”庄文博背起双手,继续朝前走,“我学生说那东西很难认定成真品。”庄文博的学生,必定也是专家级人物,多半就是姬文川专家团里的人。“它确实有些问题,但也都可以解释。”乔清许说,“比如它被盐水泡过,可能是从海里打捞上来的。至于它很新,也可能是没有经历过正常的氧化过程。”“你这些,我学生也都考虑到了。”庄文博慢悠悠地说道,“但没有证据佐证,这些假设无法形成完整的逻辑链,就没法去说服别人。”“那还是得先做假设,然后尽量去求证吧。您当年寻找汝窑遗址,不也是一步步假设,最后成功找到的吗?”乔清许说,“我不管这件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只是真的很想弄清楚,为什么这样一件疑点重重的东西会出现在日本。”庄文博停下脚步,又看了眼乔清许,说:“我看你也是真的喜欢瓷器,这样吧,这些天我都没空,你周日到锦城大学来找我,我有一个讲座,等结束后可以好好跟你聊聊。”终于说动了庄文博,乔清许连声道谢,接着和人告别后,他走到无人的地方给姬文川打了个电话过去。“你周日有空吗?”乔清许说,“带你去见个重要的人。”他的语气中难掩小得意,话语里也有故意吊胃口的意思。姬文川自然听了出来,配合地笑着问:“什么重要的人?”“到时候再告诉你。”乔清许说。“好。”姬文川说,“不过我先带你去见个重要的人,司机就在楼下等你。”本想吊人胃口,结果反被吊,乔清许问:“谁啊?”“来了再告诉你。”乔清许应了声“好”,正想挂断电话,但就在他把手机拿开耳边时,听筒里突然传来了别人的声音:“干爹,你在跟谁打电话啊?”你干爹不喜欢没文化的举着手机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乔清许还想再仔细听一听,但听筒里只剩下了通话断掉的嘟嘟声。难道是幻觉吗?乔清许不由想到。“乔先生。”路过的宋岚看着怔在原地的乔清许,“你还有什么事吗?”乔清许这才回过神来,回了一句“没有”,匆匆离开了演播室。电梯缓慢下行,每层楼都会停靠。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乔清许被挤到墙角,干脆抬起视线看着楼层显示屏,无所事事地发起了呆。叫姬文川干爹的人,应该就是之前在画廊见过的那个可爱男生吧?还是说……姬文川不止给这一个人当干爹。依照乔清许对姬文川的了解,某个老先生“好为人父”,在床上那么喜欢被叫爸爸,倒是很可能有许多“干儿子”。当然,以姬文川的年纪,他收的干儿子肯定都是不正经的那种。那就是说,在床上叫爸爸这套,都是姬文川跟其他情人玩剩下的了?心里莫名堵得慌,一定是电梯人太多的缘故。乔清许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心态平和,但没几秒后他便发现,原来保持平和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姬文川还说他很特殊,结果被当成藏品就是特殊吗?那“干儿子”、“干侄子”、“干外甥”、“干弟弟”等等,只要给个独一无二的头衔,都可以是特殊的了。乔清许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他来姬文川身边来得晚,那些“干xx”的头衔都已经被别人占用。姬文川实在玩不出新花样,便另辟蹊径,把他当作了藏品。没关系。乔清许安慰自己。不是说每个情人都只有半年的保质期吗?干儿子比他来得早,肯定也会比他离开得早。但姬文川说要带乔清许见的是“重要的人”。最喜欢的藏品和干儿子比起来,谁会更重要?意识到自己的心理竟开始有些扭曲,乔清许赶紧打住。他这是在干吗?为姬文川争风吃醋吗?也太幼稚了。他早知道姬文川身边情人多,也是做好了准备才跟姬文川滚床单的,现在又在矫情个什么劲?姬文川说过不会给任何人真心,只要他也保持清醒,管好自己的真心不就完了吗?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是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姬文川身边就没别人了,装鸵鸟没有任何意义。再说,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前提,为什么要去介意?当乔清许坐进那辆讴歌时,心态已经彻底平和了下来。他系上安全带,问前排的司机道:“我们要去哪儿?”司机在姬文川身边工作多年,比乔清许要了解姬文川的人际关系。估计也是怕乔清许紧张,他说道:“去琉璃斋,应该不是特别正式的饭局。”乔清许点了点头,淡淡应了声“好”,一脸平静地看向了车窗外。电视台离琉璃斋不远,中午也不是高峰期,不过十来分钟,司机便把乔清许送达了目的地。店经理热情地在前面带路,不过走到包厢门口时,乔清许还是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迈进那扇门中。结果刚一进去,乔清许便愣了愣。他原以为包厢里只会有姬文川和他“干儿子”两人,谁知偌大的圆桌旁坐了四个人,分别是一对老夫妇、一个年轻男生和姬文川。“我来介绍下。”姬文川对那对老夫妇说,“乔清许,福至拍卖行老板,我的艺术顾问。”乔清许有些不解,但还是迎上那二人的目光,点头致意:“您好。”“乔乔。”见乔清许站在原地没动,姬文川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位,“过来坐。”那对老夫妇对看了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年轻男生则是很轻地挑了挑眉,原本清澈的眼神中多了些别的东西。乔清许来到姬文川身旁坐下,只听姬文川又说道:“这是陶局跟他夫人,对我有过很多帮助。”“。”陶国勇说,“都是互帮互助。”“这是他们的儿子,陶羽。”姬文川继续介绍,“也是我认的干儿子。”陶羽坐在姬文川的另一边,微微偏过脑袋,看着乔清许说:“你好啊。”乔清许故作镇定地回了一句“你好”,实际上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敢情这是真的干儿子?人家父母就坐在这里,肯定不会让自己儿子去认乱七八糟的干爹。但话说回来,这男生看上去至少十好几岁了,怎么会认个三十五岁的人当爸?“今天陶局夫人生日,自家人在这聚一聚。”姬文川率先拿起了酒杯,对那陶夫人说,“生日快乐,姐。”“也就只有你记得这事。”陶国勇叹了叹,说,“自从退休之后啊,以前的那些人都不知去哪儿了。”“这不是很正常吗?”陶夫人温婉地说,“有姬老板记得我们就够了。”这一来一回,乔清许大概摸清了眼下的情况。姬文川口中重要的人,应该是这位陶局。虽然已经退休,但之前必定身居高位,或许还留有一些影响力,所以姬文川才顺便带乔清许来认认人。至于他的儿子认姬文川做干爹,应该是辈分决定的。陶局既然已经退休,说明年逾六十,但他的夫人看上去顶多四五十岁,姬文川称呼她为姐倒也合理。并且陶局和他夫人对姬文川都很尊重,说明双方地位平等,如果姬文川把陶羽认作干弟弟,那他反倒成了陶局的儿子辈,显然是不合适的,恐怕陶局也受不起,因此要认亲的话,姬文川也只能认个干儿子。乔清许默默反省了一下,他好像总是倾向于把姬文川想得很坏。他不禁又想到了观妙寺的住持,好像能跟姬文川平起平坐的人都是些位高权重的长者,也难怪姬文川总给他老先生的感觉。“干爹。”一道清脆的声音拉回了乔清许的思绪,“今天不是自家人一起吃饭吗?”这话明明跟乔清许毫不相干,但乔清许却莫名挨了一箭。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你干爹都把人带过来了,当然是自家人了。”陶国勇不悦地说道。“乔先生,”陶夫人及时转移了话题,“你们拍卖行平时工作忙吗?”“前阵子是秋拍季,会比较忙。”乔清许放下茶杯说,“最近刚闲下来。”“今天录节目还顺利吗?”姬文川问。“还行。”乔清许放低了声音,对姬文川说,“你的盘子我给你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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