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总在兰医生旁边的位置坐下,声音比平时轻,“怎么样了?”“发烧引起了流鼻血,我再开点这方面的药吃两天。另外他还比较昏沉,烧糊涂了,金总多和他说说话,睡久了也不好。”辛时川没听到金泽安的回应,房门咔哒一声关上,他知道是兰医生出去了。病房只剩他和金泽安,于是下意识将露出来的脑袋往被子里缩。“起来吃点东西吧。”金泽安坐上床,伸手拉开他脑袋上的被子,“想吃点什么?”辛时川皮肤本就白,加之一番折腾没多少血色,被子拉开了也不愿动,闭着眼蜷缩成一团。金泽安停了好几秒,叹了口气好言好语问:“在想什么呢?”辛时川轻声道:“在想金总能出去吗?我现在还不想见到您。”金泽安没说话,辛时川也跟着沉默了好久,接着道:“我要回坂石拍戏,耽误好几天了,可以吗金总?”“我和张赢说了”“可我以后吃的就是这口饭,不努力些金总买热搜的钱就要打水漂了,这样的床伴没有价值,金总也会觉得累赘。”辛时川话说多了有点累,顿了几秒喘口气。“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金总听一听,不接受也行。我希望金总以后别把我送去陪别人,我烂清高,想不明白了容易想不开,一条命而已,我觉得无所谓,只是可惜了金总费尽心思地栽培,每条路都是钱铺出来的,浪费了。”“辛时川!”金泽安把人拉起来,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严厉的语气在看到那双还没消肿的眼眶时软了下来。“刚才的话以后别说了。”他轻轻抱着辛时川,才三天而已怎么瘦得皮包骨了……“喝点清粥才好吃药,养得差不多了再回去拍戏。”辛时川心里泛酸,想用力推开他,抬起的手在挣扎纠结过后默默放下。他强迫自己露出一抹笑,礼貌道:“金总,我不习惯被别人一直抱着,可以松开了吗?”金泽安不为所动他也没怨言,乖乖被抱着,身子始终紧绷。黎斯从公司过来,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辛时川小口喝着面前的粥,任务一般往下咽,吃了小半碗冲进厕所全吐干净了。金泽安握紧了拳头克制住跟过去的念头,护士后脚跟进去后他才起身出去了。黎斯紧跟其后,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台。金泽安疲惫揉着太阳穴,直截了当问:“金承望上钩了没?”“差不多了。”这一步玩得有点大,他本不愿把辛时川牵连进来,奈何有个姜知非横插一脚。金承望手再长,出了国想对付周氏也不那么容易,就怕他被人引导盯上辛时川。金泽安不知道应该怎么定义辛时川在他心中的地位,那天晚上他试图先找到自己的软肋。想到辛时川时,他以为是可有可无,可当这个‘可有可无’的想法生出,他就开始无穷无尽的舍不得。金承望昨晚在估量辛时川的价值,金泽安则极力表现不在乎。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那个男人真敢对辛时川做什么,他会不计后果地给予反击。撕破脸就在对方的一念间。直到现在双方还在和气,金承望恐怕已经知道辛时川没有他想象中的价值。“他要回坂石,多找几个人二十四小时两班倒暗里护着,别影响他的正常生活。”“那您不送辛先生吗?”金泽安摇头,“他不想。”作者有话说:我来了嘎嘎你这个王八蛋!四天的假拖成了半个月,辛时川回到组里第一时间找张导表达歉意。张赢本人倒没多介意,金泽安电话里说他病了,现在看来,才好人就赶回来,这也是敬业的一种表现。考虑到辛时川才恢复,导演给他安排了三场较为轻松的戏,拍到下午六点放人回去休息。吃过饭,南浩第一时间从包里翻药,“你老公说要按时吃药,还有可能反复,晚上不准我睡太死……”“嗯。”辛时川捡起胶囊,面无表情扔进垃圾桶,“这个不好吃,他给你的都扔了吧,我不要。”南浩一时不知接什么,辛时川的情绪明显不对,他本想说‘和你老公吵架了’也憋住了。八成真吵了。“我有点困,先睡了。”南浩张张嘴,才八点不到就要睡了……灯关了人都出去,辛时川握着手机迟迟没有动作,最后点开那个an的黑色头像,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发出去。减一百分。接下来的日子辛时川的状态正常,放了很久的氟西汀开了封。他照常拍戏,每一场演技都给得很足。组里没进来什么麻烦演员,进度拉得很快,张赢的想法是赶在春节档上映。他特意找组里最照顾的一个潜力股新人辛时川询问情况,问他能不能接受现在的强度,毕竟是主角,背词的压力会大很多。辛时川当然没有异议,甚至觉得越忙越好。拍摄进程到了中后期,剧组差不多混熟了,拍摄结束早,组里临时组织了饭局。辛时川换了戏服匆匆回酒店,洗澡下来天都黑了。南浩,唐萧,林离三人帮摄像老师搬设备将就一起去饭店了。从酒店下来这条路没有灯,需要打开手机的,辛时川下楼一路下坡,在拐弯处看到个人。只是晃了一眼,身子不由一怔,顿在原地。金泽安从他上去洗澡开始等,半小时五六根烟,还没靠近,风就吹来一阵烟草味。时隔一个半月再见,辛时川觉得他整个人都有点陌生,努力装作没事人的模样走上去和他打招呼。“金总来监工吗?”辛时川唇边一抹淡淡的笑。金泽安动了动,手边担了一件外套,他一言不发套在辛时川身上。这举动直接唤醒了那段时间二人甜蜜温存的景象。辛时川心酸得无法言说,扯了外套扔还给他,“我不冷,不需要。”他慌张说完大步往前走,坑坑洼洼的石子路让他拌了好几脚,最后一脚踩进前几天积的水滩里,踉跄得差点扑倒。金泽安眼疾手快抱住了人,一起踉跄几步才站稳。辛时川条件反射推开他,低头看鞋子湿了,裤脚脏兮兮糊满了污泥。他情绪一瞬间崩溃,或者是这些日子压抑太久了,明明没什么,洗干净,换一身就行了。他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淌,哽咽看着金泽安,“为什么,遇到你就这么倒霉呢,金泽安,别再出现了,一次都不要……”金泽安表情沉了沉,眼眶发青不知几天没睡好,说话声也轻轻的,“小川,你别哭。”除了这句外他似乎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辛时川根本不许他碰也不看他,用力抹了眼泪往回走。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栽倒的声音。忽然停止了哽咽,回头金泽安倒在地上没动了。辛时川忘了自己是怎么拨打的救护车,担架将人抬上去时,才看到金泽安的鞋和裤腿都脏了。倒霉的是他们两个人。“金泽安?”辛时川跟上车,男人紧闭着双眼,面上藏不住的疲惫,整个人一副颓相。这不是他印象中的金泽安,于是小心翼翼在金泽安不清醒的时候抚摸他的脸,叫一叫他。赶到医院时黎斯也到了,“辛先生,金总也许是因为过度疲劳才昏过去了,您不用担心……”辛时川情绪低落,轻轻嗯了一声。低头看自己一身狼狈,准备去卫生间稍作清理。黎斯以为他要走,连忙道:“辛先生,金总醒来应该会想看到你。”因为他的话,辛时川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出神,又像没听见。“辛先生?”“我去趟洗手间。”他大步往走廊另一边走。南浩来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到,辛时川简单说了这件事,犹豫几秒道:“我可能过不去了,帮我跟大家说声抱歉,下次…下次的饭我请。”金泽安昏迷了很久,守夜的任务本该落在黎斯身上,辛时川执拗得不肯挪一步,坐在椅子上隔着一米远望着昏睡的人。“黎秘书,金总平时很忙吗?”“这一个半月来没怎么休息……”黎斯说话声音配合着辛时川,轻轻悄悄的。“怎么没劝一劝?”“劝过。”黎斯似乎叹了口气,“劝不住,金总不会听的。”辛时川点点头没在开口。又半个小时后,他起身望一眼才滴一半的盐水,拉好窗帘。“黎秘书,你找地方休息吧,这里我守着。”“没关系,我……”“再不济我也有合同在身,这些算我分内的事。”黎斯张张嘴不知说什么,没再坚持退出病房关上门。辛时川关了灯重新坐回位子上,就像刚才那样,昏暗的环境里盯着盐水瓶一滴一滴往下落。后半夜昏昏欲睡,没撑住靠在床边睡了,心里始终记挂着要提醒护士拔针。今早出工早,辛时川没怎么歇,睡得比平时更沉。等他惊醒时,已然躺在了病床上,或者说一个熟悉的怀里。辛时川掀开被子要下床,发现裤子不知何时换成了病服,金泽安搂着他的腰把人抱回来。“裤子湿了,捂着不舒服,所以帮你换了一条。”他的嗓音微有些沙哑,听着没什么力气,却把人牢牢抱住了,“小川,天还没亮,再睡会儿。”辛时川背对着他没动也没说话,金泽安便一点点靠近,盖上被子拥着他,“对不起。”“什么?”辛时川终于有了反应,却认真道:“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段时间我深刻反思过了,是我自己没有摆正位子,错误地产生了不该有的东西,对不起,这段时间的无理取闹给金总带来了麻烦,没有下次了。”“小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金泽安下巴抵着他的肩,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说爱你,你会信吗?那天的事,我解释的话你愿意听吗?”“解释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是不合适啊,金总,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一点也不合适吗?”辛时川忍着眼泪,背对着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就是一个胆小的缩头乌龟,他疯了一般的喜欢金泽安,却不期待再有回应。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再有一次,就活不了了。金泽安,光是这个名字就能要他的命。他也厌恶和唾弃自己,多没出息的人。“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开始就不该有过多的交集。我玩不起,一点也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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