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阿妈也会在饭后一声不哼独自离家,然后每次都好好地回来。大妹本来不怎么担心,可见大姐这种异样,不禁问:&ldo;是不是有什么事?&rdo;
程心正自个思忖,没回话。她不太明白,之前应该是阿爸生阿妈的气,怎么一周时间变成阿妈生阿爸的气了?
&ldo;大姐,大姐?&rdo;连小妹也追问。
程心燥了。鬼知道那两个大人做什么!一会你气我一会我气你,玩谁啊!
&ldo;没事,去看电视,爱看什么看什么。&rdo;她打发两个妹妹。
&ldo;大姐不如我们去看看阿爸阿妈。&rdo;
&ldo;是啊是啊我们去看看!&rdo;
大妹小妹却围着程心叫嚷,吵得她心烦意乱。
&ldo;去什么去,留在家里!&rdo;程心怒了,赶着妹妹进客厅,再去门廊的房间找阿嫲:&ldo;阿嫲,我出去一下,你看好程愿程意。&rdo;
交代完,她换鞋出门并把家门锁得牢牢的。
&ldo;大姐,快点回来!&rdo;
大妹小妹趴在客厅的窗户,争着往外伸脑袋。
程心一口气跑到街口,左右张望。
入夜了,街坊都回家吃饭,周围特别安静,榕树底下拉接的路灯老化了,忽闪忽灭,照得树下的人影忽隐忽现。
前面石桥,左边河涌,后面回家的路,都暗暗沉沉没有声响,程心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找。
&ldo;你做什么?&rdo;
熟悉的声音冷不防从身后冒出来。
程心吓了惊,回头看见郭宰,骂咧起来:&ldo;神经病!走路没声吓死人!&rdo;
郭宰看着她笑,&ldo;这么慌,做了亏心事?&rdo;
&ldo;亏你个头!&rdo;程心问他有没有碰见自己的父母。
&ldo;有啊,&rdo;郭宰指向石桥对面,&ldo;我刚才见到你阿爸。&rdo;
阿妈以竞走的速度去到戏院才停下来。刚吃完饭没消化,走得又急,右腹有些作痛,她拿手撑住,轻呼着气放缓脚步。
&ldo;阿秀。&rdo;阿爸追上来了,&ldo;不舒服?&rdo;
他拉着阿妈的手臂。
阿妈先是呆了几秒,再是扔手甩开,大步大步往前走。
阿爸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索性闭嘴跟在后面。
那时候的路灯并不多,总会一段路有光,一段路又黑得叫人害怕。有光的时候阿爸跟得慢些,没光了他的步速就特别快。
阿妈受不了他这样,率先挑话。
&ldo;你别跟着我!&rdo;
她转身瞪着阿爸,身后不远处有一支路灯。
阿爸看不清她背光的脸,只说两个字:&ldo;回家。&rdo;
&ldo;不回!&rdo;
&ldo;不回去哪?碗都没洗就出来乱跑,连女儿都看不过眼。&rdo;
阿妈失笑,&ldo;程伟,你就打算一直避重就轻?&rdo;她往回走,走到阿爸跟前,&ldo;不如你告诉女儿,你擅自借了30万给别人,看谁看得过眼!&rdo;
阿爸表情凝重,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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