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觉得我留在这里实在是不合适了。要走总得跟他商量,或者他和我一起离开,或者他继续留在这里博个前程,我自己另谋出路。
只是……朱棣真的愿意放我了?他真的恢复了我的自由身?想到这一层,本来应该是很兴奋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孤寂和落寞感,就好像手中原本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虽说救不了我,但是现在突然松开手什么都没有了,却不知所措起来。
第175章79回京
接连几日,越龙城对我于亲热之余都有些闪避。我知道他是想在北平这片土地闯出一番名堂,也从不戳破。想了许久,我换了一身素淡的衣服,也不施粉黛,徒步到了朱棣的燕王府。我离开的这几年,这府邸明显经过修葺,显得更加恢宏而有气势了,现在在眼前,有种庄严不可侵犯的感觉。我闪了闪身,找了一个门房,递了几块碎银子笑道,&ldo;贵府上有个叫马三保的当家的,不知可能帮我唤他出来一下?&rdo;
门房对我上下打量一番,有些迟疑,不过碍着手上那几块银子还不算个小数目,也不得不对我敷衍一下,&ldo;这位小姐是?&rdo;
&ldo;我乃是马三保远房的表妹,家中父母早亡,听得他现在在燕王府很有几分力量,想投靠于表哥。&rdo;
这侍卫虽是一双势利眼,瞧着我荆钗布裙十分寒酸,但是一听见我与三保是亲戚,也不敢太怠慢,&ldo;马将军的表妹?那您在这里等等,小的去帮你问问看。&rdo;
&ldo;恩,好,你跟他说我姓安。&rdo;
&ldo;好嘞。&rdo;那门房说着已经往里走去,七拐八绕的的很快就看不见人影了,我站在一边靠着一壁墙壁发呆,只管用脚尖不停的踢着地上一块石头,忽听得耳边一声笑,&ldo;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rdo;
我抬头一看,只见三保正笑盈盈的站在我面前,嘻嘻的笑着。我微笑道,&ldo;你倒是不端架子,喊你就出来了。&rdo;
&ldo;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你是有求于我了。&rdo;三保一副得意的模样。
&ldo;王爷在吗,我想见见王爷。&rdo;
三保脸色一变,有些不相信似的,&ldo;你要见王爷?&rdo;
&ldo;王爷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想去谢谢他。&rdo;
三保愣愣,说道,&ldo;好吧,我带你去。&rdo;
这座大院我已经多久没有来了?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三保似乎故意放慢脚步,等我慢慢领略这风光,我却等不及了,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去,没想到三保却在我身后喊住我,&ldo;赫连,你往哪儿走呢?&rdo;
&ldo;书房啊。&rdo;我回身看着三保,有些不解他的问话。
&ldo;王爷不在书房。&rdo;三保笑道。
&ldo;那在哪里?&rdo;这倒轮到我惊讶了。
&ldo;我不是叫你跟我走吗?你非要走在我前面。&rdo;三保笑嘻嘻的走到我前面带路,没一会儿我就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在带我往之前给我布置的新房走去。不知为什么,这心脏就扑腾腾的跳了起来。
到了院子里,我有些失神,刚一缓过神回身看,三保就不见了。我只得硬着头皮自己往里走去。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玄色的衣角从一扇屏风后飘出来,朱棣已经走了出来,略略看我一眼,便往一个专门用来闲谈的炕上坐了下来。
恍神之间,我才发现自己忘记了行礼,走到他面前才道万福。朱棣依旧没有答话,只是微微挑着眉毛看我,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他惯会欲擒故纵的手段,这我是知道的,我若是不开口说话,他只怕能这么一直看着我,于是我清了清嗓子,&ldo;赫连此番来找王爷,想给王爷道声谢。&rdo;
朱棣&ldo;哦&rdo;了一声,继续看我。
&ldo;赫连并越龙城这两条命,都是王爷赐的,赫连此生是没办法报答了,来生定当结草相报。&rdo;
朱棣低低笑了,&ldo;为何今生没法报答了?&rdo;
被他这么一问,我倒一下子懵住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便嗫嚅着不答话了。
朱棣收起笑容,继续问道,&ldo;你来谢我救了你的命也就罢了,越龙城时常和我见面的,他自己为什么不能来谢谢我,倒要你帮这点小忙?&rdo;
我越发的回答不出,朱棣笑道,&ldo;又没人捏着你的嘴巴,怎么不说话?&rdo;
&ldo;王爷不要为难赫连了。&rdo;
&ldo;我哪里为难你了?&rdo;朱棣笑了笑,&ldo;是了,你们是未婚的夫妻,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本是一体,你说话自然代表他。&rdo;
我脸上立刻就红了起来,许久才道,&ldo;赫连该死,还请王爷原宥。&rdo;
&ldo;哦?好端端的怎么该死?&rdo;朱棣又笑了起来。
&ldo;赫连有事隐瞒了王爷,我与越龙城不是未婚夫妻……&rdo;我的声音越来越弱。
越龙城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ldo;哦?那你们是什么关系?&rdo;
&ldo;我与越龙城虽不是亲生的兄妹,但是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兄妹还好。&rdo;短短几句话,我却说了半晌。
&ldo;哦,那为什么要骗我呢?&rdo;
&ldo;……&rdo;我的头快低到胸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朱棣大概也是看我够狼狈不堪的,不再逼问,&ldo;没有话再要和我说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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