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裹了裹衣服,跳下飞机,汉克站在路口,看着原本平坦的通往村子的碎石子路,因为雪崩变得困乱不堪,还有几处是巨石挡道,难度加大。
汉克老马识途地说:&ldo;我们从这里往前一直走,大概二十分钟就进村。&rdo;
沈学圻喘了一口气,&ldo;这里海拔多少?&rdo;
汉克:&ldo;四千多米,通常登山的人会在此休整一天,适应接下来五千米以上的高海拔,沈,你怎么样?&rdo;
沈学圻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吸进来的气又冷又干,但是他不是很在意,以前在欧洲也登过差不多高的勃朗峰,那时候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看向朱墨:&ldo;你还好吗?&rdo;
朱墨一身厚实冲锋衣,全副武装。鼻子冻的通红,她手拉了拉帽子掩住耳朵,说:&ldo;挺好的。&rdo;站在喜马拉雅山脉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而且脚踏实地比悬在半空中好太多了,爬山也变得没那么难受。
汉克看着沈学圻,他身高体长,蓝色御寒冲锋衣,黑色冲锋裤,高帮v底登山鞋,结实壮硕,跟朱墨站在一起,不像来找人,却像拍始祖鸟广告。
他一边领着两人慢慢往前走,一边说:&ldo;高山反应,老人比青年好,女人比男人好,身体弱的比身体强的要好。沈,看你这么一副运动员的身板,耗氧量会比一般人大,我们缓着点,慢慢适应。&rdo;
沈学圻说:&ldo;没事,抓紧走。&rdo;快两点了,没几下就要晚上了。
三个人装备都算齐全,因为想着就来找人,除了带了水、吃的和一些药品,没什么负重。也都拄着登山杖,不停歇的往前走。朱墨知道高海拔的会给人带来什么:冰天雪地,缺氧少吃,不论白天黑夜冷风都是嗖嗖的吹,不小心还会在泥泞的十字路崴了脚,但是她除了头有些痛,呼吸稍微有点喘,其他的都不错。
汉克在前,沈学圻在后,把她夹心饼干一样的夹在当中,登山鞋踩在冰凌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说话也是耗费体力的,于是三人都静默不语。
遇见小冰窟,迈开大步跨过,看见大石头挡道,手脚并用的爬过,满地黑色风化碎石,要小心的走,不要扭伤了。直到落脚点的村子经幡招展,朱墨简直是痛哭流涕,要跪倒在地感谢满天神佛了。
她回头看沈学圻,&ldo;你怎么脸色那么白?&rdo;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奇怪,这人平时体力很好,强壮的很。这回不会是水土不服吧,她忙问:&ldo;学圻,有哪里不舒服?&rdo;
沈学圻皱了皱眉,咳了两声:&ldo;有点透不过气。&rdo;
朱墨从包里拿了保温杯:&ldo;我出来之前泡了点西洋参和枸杞,还热的,你喝点。&rdo;保温杯打开,气压陡然变化,发出&ldo;砰&rdo;的轻微爆裂声。
沈学圻接过,喝了几口热水,又大力的吸了几口气,朱墨担心:&ldo;不是高原反应吧,汉克,有没有氧气筒带着?&rdo;
沈学圻拒绝,站起身:&ldo;才四千多米,没事的。&rdo;
朱墨:&ldo;你别逞强啊。&rdo;
沈学圻摇摇头,继续往前走,路边是倒塌的通讯基站,怪不得信号会中断,还有墓碑,是夏尔巴人和各国登山者殉难珠峰的纪念碑。汉克停驻脚步,低头站在墓碑前,默哀了一会儿,沈学圻和朱墨见他这样,也低头静默,然后继续往前。
雄伟壮丽的珠穆朗玛峰,其实就是个巨大的坟场。多少年来,为了梦想勇登高峰的先驱者们,用血肉之躯为后继的人们铺出一条朝圣的天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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