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让谢宇失望。她答应他自己不会出问题的。
何蔓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这个目的不明的测试开始显现它的恐怖威力。医生并没有催她,自始至终保持着同样温和的表情。谢宇也似乎怕干扰到她,不敢开口。
白色的诊疗室里弥漫着白色的紧张。
何蔓急得泪水在眼眶打转。
&ldo;别急,慢慢来!&rdo;谢宇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鼓励,语气温柔小心,像个年轻的父亲。
&ldo;努力想想看,第一个是水果。&rdo;张医生在一边提示道。
&ldo;苹果,&rdo;何蔓长出一口气,&ldo;第一个是苹果,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rdo;
&ldo;那第二个呢?&rdo;
何蔓再度陷入苦思。
&ldo;第二个是你每天都会看的,早上的时候,我看完你看的。&rdo;
谢宇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温声提示。
&ldo;报纸?&rdo;
&ldo;第三个呢?第三个是交通工具。&rdo;
&ldo;汽车?自行车?&rdo;何蔓一脸焦急,&ldo;飞机?火车?&rdo;
&ldo;对了对了,&rdo;谢宇笑起来,&ldo;三个都说对了,好了。&rdo;
没好,没有好。何蔓的心慢慢沉下去。
这时,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了几样东西,在桌子上摆好。
&ldo;现在请你记住这五样东西。&rdo;
一只手表、一枚一元硬币、一支钢笔、一张名片和一个笔记本。何蔓认真地看着桌子上的物品,一直盯到脑仁有些疼,像要把桌上的物品刻进脑中一样。
何蔓被谢宇握住的那只手开始渗出绵密的冷汗。谢宇感觉到了,于是更用力地握紧。
医生接着用一块布把桌上的物品盖起来。
&ldo;好,何小姐,现在请你说出刚才那五样物品。&rdo;
&ldo;手表,笔,硬币,还有……还有……&rdo;
说到这儿就再也说不出的何蔓,转过头和谢宇对望,两人的脸都是一片苍白。
何蔓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谢宇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儿,像个溺爱的家长。
&ldo;好了好了,测试做完了,我们成功了,不怕,不怕。&rdo;
被推进核磁共振机器的那一刹那,何蔓有种被推进断头台的感觉。
这台奇怪的仪器,能穿透她脑中波涛汹涌的海洋。
海洋中漂浮着一些零碎的片段、混杂的画面和混杂的声音,不知道该如何匹配。
&ldo;何小姐的海马体正在萎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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