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蛰推开浴室的门,温时未着寸缕,浑身赤裸地跪在马桶前,地上铺满了瓷砖,有光从通风窗漏进来,映在温时身上,显得皮肤白且冷,不像活人的色泽。陆惊蛰快步走过去,抱起温时,也许他应该尊重温时的意愿,比起被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温时可能更希望陆惊蛰能视而不见,礼貌的离开,并且永远不要提及此事。但瓷砖太冰了。陆惊蛰离开的时候,温时身体是热的、温暖的,连信息素的味道都很甜。现在一切都消失了。陆惊蛰轻轻拍温时的后背。其实温时吐不出什么来,他没什么食欲,因为今晚会发生的事,白天情绪就过分紧张,晚餐几乎没动一口。温时没有让陆惊蛰离开,或许是没有力气,他说了句“谢谢”。虽然罪魁祸首是眼前这个人,他也会道谢。“避孕药的副作用不是很大,对oga的信息素没什么影响。他只是有些食欲不振,可能会呕吐吧,但温先生没有说。”陆惊蛰记得医生是这么告诉他的,用那种不需多加在意的口吻。很快,温时不再呕吐,就如同医生所说的那样,副作用似乎并不严重。陆惊蛰在浴缸里蓄满水,将温时放了进去。过了一会,他用浴巾裹住温时,毫不费力地把温时从水中捞出,抱到床上。擦干后的身体重新变得温暖,变得柔软。陆惊蛰站在床头,摸着最后那段潮湿的发尾,像是和温时商量:“算了,以后别吃了。”温时昏昏沉沉的溺在陆惊蛰的怀抱中,他才被进入那里,成为另一个人的俘虏,没有很多理智。不吃药怀孕了怎么办,是打掉还是生下来,流产后最起码一周不能做吧,用来治愈患者的oga也是人,不能过度使用,否则也会报废的,那治疗要怎么办呢?到底没有想很多。陆惊蛰说什么,温时都答应。很意外的,那天晚上温时睡的也很好。但后遗症仍在持续,温时的腰很酸,小腹发涨,时刻提醒不久前发生了什么。当天下午,温时吞了七枚药片,其中有一粒是昨天医生刚开的避孕药。虽然昨晚吃了,但经过一次呕吐,温时害怕失效。不须别人提醒,他比世上任何一人都恐惧怀孕。可能是身体不适,温时没有多余的力气,磨磨蹭蹭地做了点别的事,写完日记又躺回床上,准备继续做上次接下的德语翻译。温时没有念过大学,高中时参加德国文学社团,在老师的影响下,学了一段时间德语。退学后忙于打工赚钱,将那些差不多都忘干净了。结婚后条件不再那么差,需要他工作补贴家用,魏然的脸面也不允许。温时在家中闲极无聊,将德语拾起来又自学了几年,在论坛上消磨时间,终于尝试做一些廉价的翻译工作,大约是胜在认真,即使没有学历,温时陆陆续续也接到许多翻译稿件。写到一半,用来查资料的浏览器页面又跳出一个弹窗,标题是“易嘉集团”“陆氏”“收购”等几个词的排列组合,另附有一张照片,摄于昨日,上面有许多人,围着中间那个,只觉得那人身材挺拔,偏着头的轮廓大约也很英俊,在众人中如鹤立鸡群。温时无意识地多看了一眼,到底是缩略图,不是很清楚。温时怔了怔,移开目光,动了下鼠标,关掉那个页面。傍晚五点钟,罗姨如往常一样端饭上来,同时带来一个消息,陆惊蛰今日有事,不会回来,治疗行为当然也会暂停一晚。温时有点意外,但并不感到惊喜。承受过凌晨一点钟,汽车提前抵达目的地。车停在楼下,温时打开门下去,停了一会,隔着车窗,又同司机说了句话。公寓位于二十三楼,电梯直达,穿过一条走廊即可,连迷路的机会都不会有。温时从口袋中拿出钥匙,没有想象中的踌躇折磨,事到临头,反而不必犹豫,该不该做,要不要做,已没有那么重要。他轻松地将钥匙插了进去,简单地打开门。这样的事,他是第一次做。玄关处很空,几乎没有生活过的痕迹,温时不习惯碰别人的东西,也不会不告自取。他脱了鞋,赤足站在地板上,慢慢往里走。中央空调的温度打的不高,比车上低得多。温时扶墙站着,愣了一会,想到要来做什么,但每一个房间都是暗的,没有亮灯,也没有任何声音,主人也许已经入睡,只需要保持环境安静,无人打扰。温时是不速之客,是那个来打扰的人。但得到这样没有结果的结果,他反而感到轻松。温时转身往回走,脚步放得更轻,比他的呼吸不重多少。突然,黑暗中有扇门被人推开,比温时在这间房间里发出的所有声音相加都要大数十倍。他没来得及反应是什么,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叫他“温时”。又说,“过来”。温时抬头朝原来相反的方向看去,屋里很暗,但眼睛适应后也能看到大体的轮廓。那扇开着的门前有个高大的身影,与温时曾在不经意间瞥过的照片有些许相似之处。相似在于,温时不知道这个人的长相,却知道他是谁。反应也很雷同,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此时的陆惊蛰与温时在车上想象的任何一种都不一样,他平静地说:“我在等你什么时候进来。”温时不擅长交际,明明对方并未表达任何不满、排斥,不会令自己难堪,但现实与想象还是很不同,他无法应对,只能说一些很不着调的话:“是不是开门的声音很大,我吵醒你了吗?”陆惊蛰否认:“没有。”又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猫的动静都比你大。”温时几乎被说服,但还是问:“那你怎么知道的?”陆惊蛰就那么看着他,似乎等了很久,还是没等到温时过来,于是只好走过去。两人的关系陌生,与亲密到可以握手的程度相差甚远,但陆惊蛰还是握住了温时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才简略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没睡着,突然闻到很甜的草莓味。”是蔓延的、如潮水般涌入的信息素的味道。温时有点呆呆的,任由陆惊蛰拽他进了卧室。卧室里也没有添置很多物品,除了必需的家具,靠近床的地面铺了一块羊毛毯子,温时就站在那里。他终于开始交代来意:“陈医生说治疗暂停后,你可能会失眠。即使不……进行治疗活动,信息素也可以助眠。”信息素是助眠是陈寻从前无意间提到过的,别的不是。但温时想,陆惊蛰应该也没有那么有空到去问。大约是信用良好,假话说的也很真,并未引起受骗人的怀疑。温时站在床前,目光游离,沉默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讲一些很自作多情的话:“其实不用这样,没什么关系。”陆惊蛰只是看着他。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太子他不肯和离 大明日不落:从歪脖子树开始 我家糊咖爱豆今天掉马了吗 被装乖偏执攻发现我怀崽了 偏执A他又黑化了 刘协:开局禅让,却拥有吕布武力 本色 替身受死了的那年 你是懂点女装的 室友们为什么都用这种眼神看我 哎哟喂!包租婆她终于支棱起来了 他的小宝贝太娇气 嫁给豪门大boss 重生替嫁,委身破落户后她真香了 上帝去世后人间疯了 引火烧身 养老婆要从竹马做起 日出风来 咸鱼病美人在娃综爆红 替嫁后我成了万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