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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即使伤痕累累也要故作坚强(第1页)

第九十八节

即使伤痕累累,也要故作坚强

还是半勺子熬白菜、还是两个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小馒头。

仍然有许多新到的矿工无床可睡,仍然有许多宿舍没有电灯。幸亏富贵前些日趁打扫之际在煤场附近偷摘了一个200w的大灯泡,否则每天晚上,我也没有机会在灯下看点重口味的平庸小说,在疲惫中努力记点其实并不值得记的日记了。

芳子,不知道你没有好利索的病再犯了吗?不知道你是否还戴着我送你的吊坠项链?不知道春花满园的时候我们能团圆不?“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不知道村口的黄昏中,你是否还还期待着我回来?

淡淡的月光洒满孤窗,今晚的夜色如水冰凉。

我在这脏乱的宿舍想你,在这遥远的灵州念你,不知道哪一天,我才能突然走到你的身后,轻轻地、悄悄地,用我笨拙的双手蒙住你的眼睛,然后一声不吭地,等着你喊“哥——”?

即使如水的光阴染白了我的青丝;即使世俗的沧桑刻伤了我的脸庞,我都会用我不变的真情,守在你必经的驿站,遥望你的行迹,用不悔的爱意折成一只小船,坚定地漂向你。

但是归期却是何其遥远!

到矿上已经一个多月了,吃着昂贵的其实很糟糕的饭菜,干着暗无天日随时都能陪上小命的工作,我却连一分钱都没有领到过。

既然是庄稼,为什么不拨节?

既然是庄稼,为什么没收获?

上夜班,上午九点钟才睡下,十点左右却又被人喊醒了。

奶奶的!说是没人装车,让我暂时替代一下装卸工,结未还郑重其事地加了一句:“是老板让我叫你的!”

滚你妈的蛋!

我从零点披星戴月地下井,推车,拉车,汗水煤水混合在一起,像耗子似的在漆如黑墨的矿井下劳作了一整夜,上井以后,刚刚吃了点又酸又硬的馒头,刚刚合上眼准备休整一下的时候,你他妈还打着“老板”的幌子指使我?你算什么东西?机器还有加油润滑的时候呢!甭说是什么芝麻大小的一个老板,就是天王老子,就是佛祖,他也不能不让人休息啊?!

原来我的骨子里,还残存着那么一丁点儿的自我。

为了这个自我,人也许会付出双倍的代价,但是,不为这个“自我”,人难道就会跪下来,把什么所谓的尊言和信念统统丢弃干净,任人唾唾沫吗?

十几个人一氧化碳中毒,都爬在风井口,仿佛十分力气用了九分,横三竖四地躺在地上……我恶心万分,腹内的所有食物一概吐尽,仍感觉难受。

想跪在煤堆上一锹一锹地屏住呼吸战斗在浓烟滚滚的煤尘中的情景,想汗水煤水粘在头发上、流在眼睛里、淌进干巴巴的口中,还有煤层突然发出哗哗哗哗的暗响声,一切的一切,都像阎王爷站在身边,手里拿着生死簿,随时都可以宣告你的“阳寿”结束似的,叫人心惊胆战,后背发凉。

这种切肤的底层生活,最终让我终于明白:仅仅痛苦仅仅悲哀仅仅停留在表面的憎恶之上,打工仔的命运就永远得不到改变。或者有人会说,你再怎样苦再怎样得不到同等价值的酬劳,你总比那些遗弃的孤儿、那些捧着脏饭碗的叫花子强呀——与其顺来逆受地被“三块石头”化为齑粉,毋宁做一个食不饱、睡不好的乞儿。

没有补助,没有工伤,甚至连老板的影子都见不到。我们一伙一氧化碳中毒者,稍稍休息之后,便忍着剧烈的头痛和恶心,重又投进黑暗的工作中。

因闹情绪,煤挖得极少,大家东一个西一个地歪在煤巷里,有的甚至关掉矿灯,兀自说闲话:

河南的小牛说:“我下广州跑云南,13岁走上社会,在火车上饿极了就偷撬几瓶牛肉罐头……”。

一个留着尖头、露着黄板牙的矿工说:“我捡过破烂、当过粉刷工,辛苦了四年,买了一辆三轮车,刚在街上拉了半个月货,钱没挣到,人差点没给压死……”

最是炮工小邵男人气,他说话声音最大,一句一个坑:“狗日的认钱不认人!咱没钱说话,理都变歪了,好端端的一千块钱,硬是给人抢了去,而且不得喊冤!”

“别净给社会主义抹黑,哪个人没个三病五难的?国家这几年政策好了,我们能自由自在地出来找活干,这还不好吗?要是前些年,你甭说往这灵州跑,就是出个村子捣腾几根花线,也给你个‘投机倒把’罪!你还不信?”老马这一问,大伙都没了话说。

我灭了矿灯,手里捻着一疙瘩带水的煤块,顺口哼起了那首唱一千次便有一千种感受的《游子吟》:“都说那海水又苦又咸,谁知道流浪的悲痛辛酸,遍体的伤痕,满腔的……”

孤独、无奈加上些悲愤,我的歌子变成了哭诉。整个矿井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我的歌声,传得很远很远。

小牛没想到,我除了每天神经兮兮地写几个字,喉咙里吼出的歌子,也不是特俗。他就伸着大拇指说:“厉害呀,大作家!以后好好练歌,说不定会成为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其他矿工也有附和的,有人甚至拍着巴掌要我再来一首。

老二“诸葛”不知从何处领来一青年,穿着一身黄衣服,脚蹬火箭式皮鞋,狂妄得不得了。说是人家哥们,要在厂里当“科长”的,末了还加上一句补充:“我是高中毕业!”

似乎只要高中毕了业,那“科长”就一定能当好似的。早晨开会时,他拿了两页“讲稿”给大家念,大讲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之类的道理,很有一番要镇住我们的气势。

可怜人类乞求功名之苦。而功名,哪怕只有虱子般大小,所得者就会屁炸了头似的,一天到晚把自己打扮得花臭虫模样,头发抹得光溜溜的,走一步甩三甩。这些人甚至慢慢淡忘了自己的脑子是液体还是固体,甩着甩着,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最后,甚至连地球都盛不下他了,他要伸手将月亮摘下来,捏在手里,当健身球玩。

即使伤痕累累,也要故作坚强。

坐在床前,几度致信与黄芳,又几度搁笔,几度撕碎稿纸。我想,我告诉她什么呢?我能给她什么可以慰安的消息呢?说我的井下劳作与井上孤独?说我的纸牌游戏说我并无价值的《游子吟》?

而等她的来信又断然不可能!

因为我无法告知她我的具体地址,加上此地偏僻,信件往来还需他人代转,很是麻烦,不如就这么沉默的好吧。

近闻工资没有着落,我和富贵的欠账便成了问题。听说理发店老板娘找过他,让他“想想办法”——现在他跟谁想办法去?

放炮的间隙,我躺在黑暗的角落里,唏嘘生命的狼狈,慨叹人世之艰辛。刘辛、刘辛,想当年入学之时,那个姓张的老师如何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难道他有先知先觉,已预感到我的命运多舛,已认定我此生必将历尽千辛万苦、沟沟坎坎?想少年时学习,虽辛苦,却往往出成绩,老师偏心,乡邻称赞;如今,奔波他乡,忍气吞声,舍了性命换小钱,却还常常换不到。若是老天稍稍公平点儿,让我的聪明和智慧稍稍在考场上得以发挥,我也不至于流落到此地。也许,我正挽了手和欧阳小莲漫步在林业学校后面的水城渠畔,听小鸟歌唱,看春花盛开。或者,我比她还要走得更高,还要过得更为浪漫。

隔壁又在吵闹,爆粗口,可能还在计算着工资。在如此的环境下,又有着如此的心情,情绪如何不消极?光阴的铃声总是很响地敲击着我的耳膜,将我从如麻的矛盾中解救出来,让我超脱现实,旋紧青春的螺丝,以免车行途中,我因刹车失灵而滑进颓废的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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