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个时候我态度太恶劣,什么话都听不进去。&rdo;
&ldo;我能理解。&rdo;
卫蓝主动提起了凌瀚&ldo;世界真的很小,凌瀚居然是戚博远的儿子。&rdo;
&ldo;不小就没有故事,世界也没这么美。&rdo;
&ldo;你…有趣看过凌瀚么?&rdo;
钟荩瞪着卫蓝,长久的说不出话来。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说道&ldo;我不知他在哪里&rdo;
哪天,小军官把他带走后,她没追问他们去哪。她想,应该是某个烈士陵园。
她不愿在那么庄严幽深的地方怀念他。
沉睡在那边的凌瀚,有点陌生。
&ldo;他葬在一个叫安镇的地方,你听说过么?那是他的遗愿,不知道是那边的风景美,还是因为别的,凌瀚好像是四川宜宾人。&rdo;
钟荩像个白痴一样抬起了迷茫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卫蓝。
不知怎么回的凌瀚的公寓,拧开灯,空气中飞舞着许多几乎没有重量的小尘埃。世界宁静的让人心悸。她狂乱的向找出一点声音。最后,她只找到一台录音机。
里面有盘磁带。
缓缓按下!
很轻柔温婉的声音,像夜路上的明灯,柔和的光晕洒落一地。
&ldo;各位听众晚上好,这里是城市电台《叶子的星空》在这乍暖还寒的早春,叶子又与你见面了。北京的春是短暂的,稍不经意,街上的树绿了,花开了。开车的时候,把车窗打开,吹进来的风明显暖和了,不由得深呼吸。今天,应一个听众朋友的要求,在接电话之前,我要讲一个小故事。他说他不唯心,但他喜欢这个故事。有一天,有一个人和朋友一起喝酒,午夜醉醺醺的回家,经过一块空旷处,他看到一位俊美的青年男子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同行。老妪与男子言语亲昵,动作暧昧,神情愉悦。他想呵斥老妪的不自重,怎奈酒劲上涌,他醉倒在一棵树下。第二天醒来,他发觉这儿是块墓地,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他跑到村里,把昨晚所见说给村民听。村民说昨晚村里一位八十岁的老妪刚刚下葬,那位男子应该是她死去六十年的老公,分别六十年,昨夜他们终于重逢,怎会不欣喜呢?&rdo;
叶子还在对这个故事进行剖析,钟荩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她按住胸口,感觉心脏在胸腔里不停下坠,下坠。就像是树顶上的一只果子,摔在了地面上,怎能不支离破碎?
去年的春天,她在哪?准备从江州调回宁城。
凌瀚的决定是不是在那时就发了芽,但他在犹豫,他放不下她,于是他去了宁城。接下来的所有故事,是插曲是留恋,却不会改变结果‐‐俺真是他最后的归宿。
他知道病无法痊愈,他能给她的时光有限。
他说,离开不代表是真的分离,而是让爱永恒。
他给她建一个家,在那儿替她守护者春天,等着花开。那时,她会回来。
所以他说等你,永远!他将再也不会离开!这是誓言!
他从来都没舍弃过她。
六十年后,他们会不会像故事里的夫妻那样重逢,不知道;会不会在另一个轮回里再次相遇,不知道。入局,她终于明白:他的爱是如此的远,如此的深,如此的厚。
钟荩干涸太久的眼眶泛起了喏雾,突的,泪如雨下。
三月,公园的柳树发芽了,广场边的迎春花开的欢欢喜喜,去紫金山的人一波又一波。
很多人说,宁城的春天是温婉的大家闺秀,非常耐看。春光含蓄而不烂漫,薄薄的阳光在街上留下淡淡的光影。春游的孩子脆声脆气的念&ldo;若不是雷声提醒虫鸣,我几乎忘了,和春天有一个约会,那远在少年时就定下的盟约,阴雨的季节太长,人间的是非太忙,春天是否也一样健忘?
钟荩是在三月最后一天收拾行装的。何劲让她玩几天,油菜花要再清明后都会盛开,她说我等不及,看看花苞也行。
花蓓在晚报上写了篇报道,说直通车又提速了,现在,不管去哪,选择动车,一票难求。
去安镇的还是那辆k字开头的邮政绿的慢车,还是在黄昏发车。
春运刚刚过去,候车室里还是挤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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